朱七不是去借錢的。
他當然也知道,已經沒有地方可以借錢了。
他要去土地廟,給那個新封的土地神上一炷香,看能不能解決他的困難。
能就能。
不能,就回去幹活去。
他家離那一座土地廟不遠,也就一多路,沒多時就到了。
土地廟的大門已經打開,守廟人正拿著掃帚在院子掃地。
守廟的是柳家的一個老奴,已十歲了,在柳家做不了別的重活,就分配了這一個閑職。
朱七看著這個掃地的老人,心竟有一些羨慕:“他這樣也挺好的,至少吃穿不愁。”
以前挺看不起這些做奴仆的人,覺得他們一點自主權都沒有,不管多努力的幹活,勞動成果都不是自己的,還動不動挨打挨罵。
可現在,自己連飯都吃不起了,人家卻不用擔心吃飯的問題,而且衣服也不會像他一樣穿的破破爛爛,自有主人家給他們做。
對比之下,自己才是啥都不是。
守廟人看了一眼朱七,有一些奇怪,問道:
“你是做什來的?”
昨天土地廟開廟請神,來了好幾百看熱鬧的人。
今天就是一個普通的日子,沒有熱鬧可看了,還有人過來,多少有點奇怪。
這是今天開門之後來的第一個人。
“我那個土地爺上香的。”朱七說道。
守廟人更覺得奇怪了——一個剛封的土地神,都沒有顯過靈,就有人來燒香嗎?
想了想,對朱七說道:“今天來上香,沒有吃的。”
——他覺得這個人大概還是為了蹭飯過來的,所以有必要提醒一下。
免得到時候上了香卻不提供吃的,以為是自己昧下了,那就說不清楚了。
朱七臊得臉紅,知道自己被別人視為吃白食的了。
但他真沒有反駁的底氣。
一,他真的過來蹭過飯。
二,這是人家的廟,他是過來燒香的。
隻能低頭說道:“我知道的,我就是來燒香的。”
守廟人更覺得奇怪了,但也沒有阻止,便說道:“那你去吧。”
柳家為了讓更多的人給老員外上香,都免費供用了那多次吃喝,他可是知道的。
雖然不明白原因,但可以肯定,柳家對想過這件事情很重視。
每一個能上香的人,他都不敢怠慢。
看到朱七進去,守廟人也跟著進了廟麵——倒不是要為這個香客提供服務,而是怕這個看上去條件不怎好的人偷了廟的東西。
供桌上麵就擺了一堆線香,都是柳家作坊自己生產的,比較長,一支可以燒兩個時辰的那種。
在朱七拿香的時候,守廟人提醒:
“我家老爺說過了,燒香這種事情,心誠就可以,用不著捧一把香來燒,一支就夠了。”
一支香和一把香提供的神力都是一樣的,為了節約成本,當然是燒一支香更好。
一支香值不了幾個錢,可燒得多了,那價值也不小,沒必要浪費。
朱七又道了一聲“知道”,拿了一支香,在長明燈上點著,然後便捧著香跪在了供桌前的蒲團上。
在他捧香跪拜的時候,柳青從他這收到了百倍神力。
這也說明,現在的他並不是柳青的信徒。
若是信徒,在捧香跪拜的狀態下,提供的神力應該是一萬倍,而不是一百倍。
不過這也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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