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煦笑了半天,隻是問出這一句,穀雨笑著回答道:“臣已經結識草莽中的第一好漢,乃是丐幫幫主喬峰,他手下有丐幫之地數萬,都是孔武有力的漢子,臣想方設法,安排他們到汴梁碼頭,稍加訓練,便是一隻精銳,隻要陛下下令,他們就能為王前驅,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這話說的半真半假,但在穀雨的嘴遁術下,官家深信不疑。
“好!好!好!”趙煦回頭看了站在門邊的小太監,退幾步坐在龍椅上,看到穀雨還在那站著,開口說道:
“坐下說話,坐下說話!”
“陛下麵前,那有臣坐的道理,臣站著回話就是!”
“在這無須講這多虛禮,朕讓你坐下,坐下就是,和朕說說話!
趙煦的語速很快,顯然頗為興奮,穀雨也隻得是欠身坐了。
看到穀雨坐下,趙煦忽然覺得許多委屈湧進心中,若不是這段時間自製力強了許多,怕此時就要哭出來了,即便如此,他說話的聲音中也帶了些哽咽。
“愛卿,你知道不知道,朕這段時間苦的很啊!”
趙煦雖然年幼,但對父皇(宋神宗)十分敬重,認為隻要繼承父皇的遺誌,推行變法,大宋便能國富民強。
但朝中新舊黨爭頻繁,如今又因為車蓋亭桉,許多新黨官員都被貶出京城,舊黨牢牢盤踞朝廷中樞,在太皇太後的威嚴下,已經沒人在乎少年官家。
高太後聽政時,軍國大事都由她與幾位大臣處理,年少的趙煦對朝政幾乎沒有發言權。大臣們也以為趙煦年幼,凡事都取決於高太後。朝堂上,趙煦的禦座與高太後座位相對,大臣們向來是向高太後奏事,背朝趙煦,也不轉身向他稟報。以致趙煦親政後在談及垂簾時說,他隻能看朝中官員的臀部和背部
這也就罷了,畢竟這是軍國大事,皇帝終究年幼。
但更讓趙煦難以接受的是,高太後對待其生母朱氏也過於嚴苛。朱氏出身寒微,幼時遭遇極坎坷,入宮後,初為神宗侍女,後來生了趙煦、蔡王趙似和徐國長公主,直到元豐七年才被封為德妃。朱氏溫柔恭順,對高太後和神宗向皇後一向都畢恭畢敬。趙煦即位後,向皇後被尊為皇太後,朱氏卻隻被尊為太妃,沒有受到應有的待遇。因為高太後一直想壓製朱氏。
“陛下在宮中的事,臣也聽說了一些……”
“……蔡確、蔡卞、黃履這些忠心父皇,忠心大宋的棟梁被貶出京城,梁燾、朱光庭這等小人竊居高位,還有那個老而不死為之賊的文彥博。他們都欺負朕……”
該說的不該說的,趙煦是說了出來,滔滔不絕,好像要當皇帝以來的委屈傾倒出來一般,說到最後,還重重的拍了下大腿。
這一陣話說出來,趙煦也覺得口幹舌燥,穀雨起身給他倒了一杯茶水,趙煦仰頭喝下,急切的說道:
“穀雨,朕知道你有辦法,朕是天子誰也不能動朕的皇位,就算是太皇太後也不行,穀雨,你……”
“陛下!太皇太後是真的不能動陛下的皇位嗎?”
穀雨突然揚聲說道,一下子打斷了趙煦的急切話語。
趙煦不由得閉上了嘴巴。
太皇太後當然能動了趙煦的皇位。
因為趙煦之所以能戰勝幾位皇叔,穩穩當當的做了皇帝,最大的原因是太皇太後高氏支持。
高氏勤儉廉政,勵精圖治,乃是有所作為的政治家,她立九歲的趙煦當皇帝,就是因為趙煦年幼,比較好控製,可以讓高氏大展手腳治理國家。
要是趙煦有不軌之舉,高氏廢他帝位,也不是什難事。
“穀雨,這一點朕豈有不知?宮中禦林軍指揮是她的親信,內侍太監頭兒是她的心腹,朝中文武大臣都是她委派的,朕除了乖乖的聽奶奶吩咐之外,還敢隨便幹一件事、隨口說一句話嗎?但是……”
“朕不甘心!你告訴過朕你有辦法,你是朕的心腹,你一定能有辦法的,若是連你都沒有辦法,朕難道要繼續做傀儡皇帝?”
趙煦都說到這了,穀雨猛地抬頭:“陛下,臣有上中下三策,還請陛下決斷!”
“哦?”趙煦大喜,又看了一眼外邊,見心腹太監遠遠地站著,便道:“快說,快說!”
“上策是等。太皇太後卻已經年近六旬,就算滿朝文武大臣、禦林軍都聽她的,陛下終究年幼,等得起。想想漢朝的孝武皇帝,本朝的仁宗皇帝。”
“這些朕豈有不知?但朕實在是窩火,實在是等不及了,你說中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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