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靖王府和蘇宅之間的密室中,靖王帶著列戰英,見到了身體剛剛恢複的梅長蘇。
說起來,靖王對梅長蘇有些惱火。
概因今天是他剛從受災五州回來的第二天,就遇到了這件事。
按理說衛崢從西疆被抓入懸鏡司,一路穿州過府,靖王府或許知道的晚,但江左盟肯定hi以前知道。
但是他們居然沒有任何反應,這分明是梅長蘇隻關心黨爭奪權,對其他事宜毫不關心。
這分明是無情無義。
所以蕭景琰回來之後,不太想見梅長蘇。
“見過靖王殿下,列將軍,蘇某殘軀病體,多日沉屙,隻怕誤了殿下很多事,還請見諒。”
“嗯。”靖王麵色沉靜:‘先生這次主動找我來,有什事嗎?’
梅長蘇愣住了:“陛下昨日回家,今日入宮,難道沒有事和蘇某商量嗎?”
蕭景琰深深的看了一眼梅長蘇,一言不發,倒是列戰英急忙道:“有有有,先生可知道,以前赤羽營的副將衛崢,被夏江抓住了。”
“我知道,他現在被關在懸鏡司的地牢中。”
蕭景琰不說話,列戰英隻能代替他說話:
“正是如此,我們都已經衛崢已經蒙冤慘死,萬幸他還活著,隻是如今他身陷囹圄,命懸人手,須得加緊營救才行。王爺常說先生智計天下無雙,還請勞神費思,指點一二啊!”
“將軍稍安。”梅長蘇做了一個安撫的手勢,“你的心情我明白,但請將軍細想,無論我想出什主意來,營救衛崢必須由靖王殿下親自實施,這些年為了赤焰之案,殿下受了多少打壓委屈,想必將軍清楚,他這一出麵,難免引發陛下的記憶,斷了如今恩寵在身的大好局麵。”
“今天在禦前,我已經為這件事惹惱過父皇了,”靖王硬梆梆地道,“所以蘇先生已不必瞻前顧後,還請先想個辦法解決危局才是。”
“是嗎……”梅長蘇看他一眼,“先請殿下詳敘具體情形。”
靖王記憶力不錯,從進殿後開始講起,每個人說什話基本都複述出來了,講到最後,臉色越發的陰沉,顯然又勾起了怒意。
“殿下,”梅長蘇搖頭歎道,“夏江是在設圈套引你入圍,你沒察覺嗎?”
“我知道,”靖王咬了咬牙,“可是對我來說,有些事情不能苟且。”
“今日夏江本想安排你與陛下激烈衝突,可是中途被穀雨打斷,所以他並沒有取到預先的效果,想必有些失望。說起來譽王這安靜,到讓我有些奇怪。”
“譽王有什反應,本王都不會奇怪。”蕭景琰冷笑道:“倒是那個穀雨,沒來由的橫插一手,這到讓人感到疑惑。”
“穀雨這人,深明大義,但又率性而為,他看不慣的,一定會阻止,他想做的,他就一定要做到。”梅長蘇隨口評說幾句,又轉到正題:“不過既然衛崢還在他們手,這個先手他們就占定了。無論殿下你采取什方式營救衛崢,都會落入他們的彀中,殿下可知?”
靖王點點頭,“這個我當然明白。赤焰舊案,是橫在我與父皇之間最深重的陰影。夏江以衛崢激我行動,就是為了讓父皇明白,我的心還是懷著舊恨,想要翻案的,一旦給了我權勢與地位,我便會是一個對父皇有威脅的危險皇子,因為不管怎說,在當年這樁案子,責任最大的人,就是父皇他自己。”
“殿下心明白就好,”梅長蘇身軀有些搖晃,“你素來同情赤焰中人,這個態度天下皆知,從這一點上來說,今天你與陛下的衝突很正常,他不會多想,但殿下必須明白,這種程度已經是極限了。陛下可不是心胸寬廣的人,一旦他覺得你真正挑釁到他的權威,這樣一來,祁王當年的殷鑒,就在殿下您的眼前。”
“那……”列戰英插言問道,“蘇先生說了這多,衛崢到底怎辦?”
梅長蘇有些艱難地閉了閉眼睛,緩緩道:“殿下如今的大業是什,列將軍心清楚。對於衛崢,難舍的隻是情義而已,就利益而言,救他有百害而無一利。殿下要謀大事,要懂得割舍。”
列戰英臉色一白,卻又找不出話來反駁,嘴唇嚅動半天,方擠出幾個字:“不……不救嗎?”
“好了,戰英,”靖王臉色清冷地站了起來,“先生的指點,我已經明白,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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