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老葫蘆直接被打了一個趔趄。

    孩子也沒抱住，被穀雨躲過去了。

    “你幹嘛？”老葫蘆很惱火。

    你也過橋，我也過橋，你憑什打我？

    “啪！”穀雨反手又是一巴掌。

    把老葫蘆打的暈頭轉向差點撞在一個人身上。

    “別別別，好漢，我不敢了……”老葫蘆趕緊求饒。

    穀雨一把拽過他的衣領：“把孩子放回去。”

    “……”

    “找抽是不是？”

    “大哥，我知道你是江西保安團的，你行行好，當沒看見我成不成。”

    穀雨沒有跟他廢話，又是一巴掌抽過去：“我再說一遍，把小孩子放回去。”

    老家夥嘴角抽動幾下，這才不情不願地往回走，找到那個推自行車的人，把小男孩兒放到後座上。

    小孩子的父親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衝老葫蘆直說謝謝，還以為是小孩子調皮亂跑，他們兩個給找了回來。

    “走。”穀雨抓住老葫蘆的後衣領往外拖。

    “你放過我，放過我好不好，我這輩子都念你的大恩大德。”

    “我放過你你也過不去，萬一當兵的進了租界，被日本人知道了就有借口進去抓人了，到時候受連累的是麵避難的同胞。”

    “那我也不要回去，回去就是個死，剛才524團的一個班長還說我們是逃兵，要就地正法呢。”

    “你老老實實的幹活，他閑的蛋疼殺你？不怕浪費子彈嗎？”

    人流往租界湧，穀雨拖著老葫蘆兩個穿軍裝的往回走，即使在黑夜，在探照燈的照耀下，也顯得很紮眼。

    端午、羊拐等人正在四行倉庫外麵修工事，眼見穀雨拖著老葫蘆從垃圾橋那邊走過來，一個個的都驚訝無比。

    半個小時前，穀雨帶著奶笛母子大搖大擺的走了，雷雄他們喊一嗓子都不敢。

    本來以為他走了就不回來了，沒想到人家轉身就回來了。

    “嘿，傻不傻啊，還回來？”老算盤推推鼻梁上的眼睛，想不明白怎還有人上趕著來四行倉庫送死。

    “穀大哥，你回來啦！”王大河很高興，急忙招手叫道。

    旁邊拿著槍的524團士兵訓斥道：“別說話，幹活。”

    王大河縮縮脖子，繼續拿鐵鍬鏟土。

    穀雨把老葫蘆推進戰壕，打量了正在監督挖戰壕的雷雄一眼。

    雷雄別過腦袋不看他。

    穀雨冷哼一聲，繼續往走，但走到門口的時候被一個隻穿軍裝長袖襯衣的家夥攔住了。

    “你是那個部隊的？”

    “江西保安團，穀雨。”

    “江西保安團？”對方上下打量了穀雨一眼：“那就是逃兵了，不好好在外邊修築工事，進來幹什？”

    其實之前雷雄已經給他說過了，身為524團一營一排拍掌，楊德餘自然知道穀雨這個刺頭，所以發現他回來之後，第一時間在門口堵住他，就是想給他一個下馬威。

    敢辱罵他們的師長，理應槍斃。

    隻是現在是用人之際，不好槍殺，那也得殺殺他的威風！

    什刺頭，剛才有個四十多歲的老小子在他麵前躺地上耍賴，不照樣被他給收拾了？

    穀雨看了看楊德餘，一臉的淡然：“我有事找你們團座謝晉元。”

    楊德餘大怒，直接掏出手槍，頂在穀雨身上：“找我們團座？你身上怎會背著三八大蓋，是不是日本奸細……”

    話音未落，手腕一陣劇痛，一晃神間，那手槍已經落到穀雨手。

    穀雨冷冷一笑，雙手飛速，三兩下便把這手槍給大卸八塊，扔到地上，語氣淡然：“你少在我麵前擺譜！全上海的國軍都打了敗仗，你們88師524團也不例外，而我隻是因為部隊被衝散，為了救護戰友和老百姓才來到這，這在期間我殺了五十六個日本士兵，你才殺了幾個？”

    楊德餘臉色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