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綰檸也不是吃素的，平日養了幾個壯漢教導他們習武，為的就是在危急關頭挺身而出。十多個膀大腰圓的漢子走上前來，站在沈綰檸的身後撐門麵。這幾人都報名了今年的武考，都希望趁著這次機會可以飛黃騰達，日後可以報效國家。“你說你是在我這兒買的，可有什證據？”她蹙著眉頭，一副威嚴的表情讓婦人不敢造次。“這就是在你們家買的藥材，你們有什好抵賴的？”說著，她將藥材丟在了地上。孫老佝僂著身子走來撿起地上的藥材包，一味一味的探尋著。“既然是在我這兒買的，可有日期和時間？藥方可有？”她不依不饒的詢問著，若是心中有鬼，自會暴露馬腳。婦人轉了轉眼珠，立刻扯謊道：“這是昨日午時在你們家買的藥材，至於藥方……我也不識字，就丟掉了。”聞言，沈綰檸冷冷一笑，隨即揮了揮手，小二立刻將一本賬本遞了過來。這時，孫老眼底露出一絲鎮定。“這頭有枸杞、當歸、決明子等藥材，其中還有一味雪蓮，這些日子都未曾出過這樣的方子，不是咱們濟善堂的。”那婦人一聽惱火極了。“少在這兒推脫，分明就是你們家的，還想抵賴不成？”沈綰檸不慌不忙的將賬本翻開，隨即展現在眾人麵前。“我們濟善堂有規矩，每日出的方子，哪怕是一味微不足道的藥材，甚至是免費送的藥材，都會明確的記錄在賬，時間、藥材配方、具體銀兩、病症等詳細的記錄在案，為的就是不出任何紕漏。”平日她一個人分身乏術，特地派遣兩個人一同記賬。二人分別掌管一本賬，最後一對，絕不會出錯。“這上麵沒有記錄，況且，我們家藥包的紙都是上等的牛皮紙，內部的紙是可溶紙，為的就是有所保障，可你扔過來的分明是其他家的手筆，還想在這兒栽贓陷害，好大的本事！”來自劉二娘的氣運值+500】婦人大驚失色，怎都沒料到沈綰檸居然如此細致入微。不過是一筆簡單的賬也要記得清清楚楚。“濟善堂自打開門以來，一直處於虧損狀態，且不說很多時候免費看診、免費送藥材，單單是人員的支出就是一筆不小的費用，所有的藥材都是上等的，自然不會以次充好砸了招牌。”她知道濟善堂會虧損，但這筆虧損是在範圍內的，和賣的美人魚觀光門票相互抵消，還能略微有些盈餘。“更何況，濟善堂坐診的孫老曾是太醫院首席太醫，年邁退休後被我請到這兒看診，又怎可能會晚節不保？”若非托了沈煜朗的關係，孫老也不會出山。但真正讓孫老滿意的，自然是沈綰檸的為人處世。“老朽年十又五當差太醫院，不惑之年退休，任職四十又五年，一直兢兢業業，從未有過紕漏，本不想出山，若非是沈姑娘一片赤誠之心，願意免費為底層百姓看病施藥，將老朽一身本事傳承，老朽又怎會出山？”眾人之所以來到濟善堂，正是慕名而來。若非孫老是個低調的人，此事早就傳的沸沸揚揚。那婦人自知理虧，正準備灰溜溜的逃走，就被沈綰檸的人團團包圍。“既然在我的門口尋釁滋事，那就報官送去官府處置！”前些日子的殺雞儆猴雖是奏效，但還不能將幕後的人震懾，看來還是力道不足！此話一出，原本上門尋釁滋事的婦人臉色慘白。怎的都沒想到，她竟是個說一不二的人，居然真的要報官。正當她想掙紮之時，沈綰檸給身邊的人使了個眼色，眾人上前將這些尋釁滋事的家夥團團包圍，捉去送官。自此之後，再無敢上門鬧事的。她的行為也算是敲山震虎，讓那些不老實的同行偃旗息鼓。這日，孫老主動找上門。瞧著他一把年紀急匆匆的找來，就知此事定然不同尋常。沈綰檸親自跟隨孫老離開家，一同去了外麵。“這次需要一味藥材，是西域特有的曼珠沙華。”這倒是為難住了沈綰檸。若是換做在現代，啥藥材搞不到？無論是拚夕夕還是某寶，那都是白菜價，若是去了數字軟件，那都得開著卡車批發。可在這個時代，想弄些西域的藥材屬實困難，尤其是目前大梁和草原分裂，關係惡化到前所未有的地步。“這曼珠沙華在咱們中原沒有嗎？不就是傳聞中的彼岸花嗎？”雖是換了個中聽的名字，可這就是換湯不換藥啊！豈料，孫老歎了一口氣，連連搖頭。“你有所不知啊，彼岸花也叫曼陀羅，有紅色和黑色的，的確是花開不見葉，但這曼珠沙華卻是西域草原獨有的，唯獨草原才會有金色的曼珠沙華，若是不能妥善處置，那可是劇毒！”聞言，沈綰檸臉色劇變。大梁和草原本就分裂惡化，還想弄些劇毒的曼珠沙華，這不是自投羅網嗎？“孫老，這可不行啊……”她一臉的驚恐，立刻拉著孫老朝著巷子走了幾步，又道：“大梁和草原的關係本就惡化到了一定程度，若是現在弄些劇毒，那可是要被打入大牢的。”她在京城無依無靠的，朝廷也沒什熟人，若是進了大牢怕是出不來了。這也為難到了孫老，他一臉的無助，寄希於沈綰檸。“那孩子病得厲害，就得以毒攻毒，若是不能在半個月內得到曼珠沙華，這孩子的命就沒得救了。”孫老也是懸壺濟世的老慈悲了，自然不想一條人命落在手中。可眼下沒有任何辦法，他隻得硬著頭皮找到沈綰檸。畢竟是東家，肯定是有些其他途徑的。見狀，她一臉的艱難，但又不忍心拒絕孫老，更不希望因為自己沒有全力以赴而白白耽誤了一條人命。“你先回去吧，我會盡力而為的，雖不知道接下來會是什結果，但我都會盡力去做的。”勸走了孫老後，她徘徊了許久。原本以為係統商城會有的，可沒想到現在的係統商城並沒有這類藥材。忽然，她想起來之前沈煜朗曾說過，午夜子時去西郊，戴著麵具就可以進入西域沈人交易的鬼市。一般想要的東西都在那，想來這種劇毒也該會出現在鬼市。夜深人靜，她穿著一身黑色的鬥篷，將嬌小的身軀隱藏在一片黑色之中。臉上戴著銀色的麵具，遮掩了半張臉。一路上，猶如做賊心虛一般，走起路來都顫顫巍巍的。左左右右的環顧著，確定沒有人跟上了，這才小心翼翼的進入了鬼市。映入眼簾的是琳琅滿目的沈品，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繁華的地方。聽說這又很多的高手保護，而朝廷也沒辦法動手，畢竟這曾經是西域的駐紮地。傳聞有言，皇帝曾娶了一位來自草原的和親公主。那位草原公主堪稱天下第一美，可後來卻死了，也是從那之後，整個京城就將這些西域人全部都趕走了。一些人還能平安的回到自己的家，另外那些人沒辦法離開，就占據了原本的西域駐紮地，成為了現在的鬼市。正當她感慨之際，就發現不遠處有一個攤子，上麵赫然擺著金色的曼珠沙華。一時間，這曼珠沙華吸引了她的目光，牽引著沈綰檸走上前去。“這曼珠沙華怎賣？”她倒是個直性子，直截了當的詢問著價格。對方並沒有著急開口，隻是打量了一番，看不出此人的身份，但從打扮和聲音判斷出沈綰檸年齡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