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分到同隊的人自覺聚到一起,入夜的第一個時辰交由滕振宇等人負責巡護。
此時暮色不深,相對夜半三更來說危險程度比較低。
唐恩在鳳才淵旁坐下,但自覺離開了一臂距離,他的劍意如此張揚,她還有些修煉底子,王叔則是徹底躲得遠遠的,抱起浮生的遺物閉著眼,不知在想些什。
鳳才淵吩咐過,到輪到他們一隊時再去給浮生下葬。
隨著時間流逝,廟內越發安靜,眾人打坐時的呼吸聲也逐漸變微弱,一如窗外皎月,照著這片死寂之地更加落寞。
唐恩也不知不覺失去了意識,接著就察覺肩上受到一股力。
什堅硬的物體毫不留情地戳了戳她的肩膀。
她猛地睜眼,反應了三秒,才辨認出那東西是什。
劍鞘。
雲蛟劍的劍鞘。
身著白衣的男子側身正立,從上至下斜睨著她,劍柄在手,劍身直勾勾地抵在她的肩骨上。
不尖銳但又十分有存在感的觸覺沿著骨頭傳過來,唐恩不禁愣住。
見她沒什反應,鳳才淵手腕微動,居然又戳了幾下,還一下比一下稍重,好像勢必要把她搖清醒似的。
唐恩“騰”地站起,揉了揉被戳痛的肩膀:“夠了夠了。”
早已準備好的王叔朝她溫和笑笑,手中的東西被不知從哪兒找來的紅布包著。
“子時已到,你暫且在此處看守,我與王叔一起出去。”鳳才淵道。
唐恩環顧了下四周,其他弟子均在打坐,前半夜並未發生任何事,她點了點頭。
“你的佩劍斷了,暫且用這把。”男子從乾坤袋中取出一柄長劍遞過來。
唐恩下意識接過,隻見這劍身通體純黃,隱有流光,沉甸甸的很占分量,明顯比外門弟子的鐵劍精致多了。
看她一臉訝然又不識貨的模樣,鳳才淵又多加了一句。
“玄黃劍。”
唐恩應了一聲,食指和中指並攏,從劍上撫了遍,隨後反手抽出劍鞘的斷劍,將這把插了進去。
“——”
劍身輕顫,帶出劍鳴。
不同於雲蛟的鋒利厚重,很是清脆。
是把好劍。
鳳才淵的眉尾一挑。少女這表情明顯是不知道玄黃劍名氣究竟有多大,他不禁覺得自己在暴殄天物,麵色頓時黑了幾分。“麻煩真人了。”王叔不好意思地彎下身子,“玄天宗果然有懷濟天下之心,浮生對你們做了那些事你們卻不計較,還傾力幫助我這個萍水相逢的老人家,我實在是無以為報。”鳳才淵這才收回視線,眼中忽然閃過一抹異色,卻不置可否:“走吧。”“吱呀”響後,兩人推開門去,偌大的廟內隻剩下唐恩一人還保持著清醒。不過唐恩曾聽王叔提起過,浮生以前住得不遠,所以他父母的墓地就在廟後空地上,離此處不過幾步路,想著與鳳才淵也僅隔著一堵牆,她又稍許安心了些。屆時若有危險,用傳訊玉牒叫他過來不過眨眼的事。周圍安靜得落針可聞。唐恩原先還能保持精神集中,後來就無聊到打量起廟內的景象來。
按照常理來說,一般不論是什廟,都蓋供奉著至少一座主像,但這的案台前空空如也,地上還有許多石塑片,像是什東西被打碎了。
南會鎮的人離開時再不濟也不可能將神像打碎,難道是經過此地的鬼修忌諱這東西才故意破壞的?
那他們在意的東西究竟是什呢?
唐恩邊想邊向那案台後走去,隨手撿起一塊碎片,陶製的表麵塗著紅色和綠色的彩繪料,的確是常見的神像外殼,但除此以外也就什都沒有了。
就在唐恩重新將碎片放回地上時,忽然察覺到一絲詭異。王叔說這廟比其他地方幹淨才帶他們來的,可幹淨也應該隻是相對而言,此處荒廢許久,現在牆角的地麵處卻幾乎沒有灰塵,甚至還擺放著一些幹淨的碗。
等等。
碗?
唐恩一下子意識到違和感的來源。
香案的背後擺著七隻碗,牆角兩隻,中間五隻,錯落其內,參差不齊,卻恰好組成了某種有規律的圖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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