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說閑話的，除了一些愛嚼舌頭的無知村婦，還有不少是當初同樣看上了王秀軍老爹卻跟她競爭失敗的人家，再加上人家又不是當麵說，以至於王秀軍老爹也不好去跟人計較，也就是王秀軍老媽性格潑辣，再加上王秀軍姥姥家那邊人十分強勢，才讓老媽一直沒吃過什虧，可就算如此，心也不怎好受，現在的得意，其實更多的是揚眉吐氣。

    在一聲聲恭維和羨慕之中，揚眉吐氣的母親難免有些飄飄然了，除了在對王秀軍的問題上一向節儉的她，甚至還放出了豪言，喊著在場的村民下午一起到家吃飯，要知道這會兒村頭湊熱鬧的人數可不少，又都回去招朋喚友的，結果這一傳十，十傳百的，就變成了王家要擺席請村的大家一起吃大席，就算這樣，母親也沒有任何後悔的意思，由此可見，她這些年來心到底有多委屈。

    話都已經放出去了，王秀軍爺倆還能怎辦，隻能是按照母親的意思來，好在這會兒擺席的花銷也不是很大，對王家來說不算太難，對於狗大戶的王秀軍來說，更是毛毛雨的事情。而且這會兒的人也實在，大家也不是空著手來的，最起碼都會帶上點兒白菜蘿卜棒子麵土豆啥的，家境好點兒的還會多揣來幾個雞蛋來，如果席麵做的素淡點兒，其實直接用大夥兒帶來的東西湊一下就能開席了。

    不過王秀軍爺倆自然不會那小家子氣，雖然家還有不少肉幹什的，王秀軍還是開車去舅舅他們大隊那邊買了兩隻羊和一口肥豬過來，畢竟今年沒法在村過年了，就當提前跟大家一起吃頓年飯了，再說了，天大地大，現在母親的麵子最大，總要弄得豐盛一些才行，除了羊和肥豬，再加上家散養的那十來隻雞鴨，絕對能擺出一場近十來年方圓百十內最為排場的席麵了。

    村民們也沒閑著，在王秀軍去拉豬羊的時候，支灶的支灶，劈柴的劈柴，桌椅板凳鍋碗瓢盆的，各家各戶的湊一下也就差不多了，連頭兩年隊集體吃飯的大鐵鍋也被抬了出來，都不怎用人安排指揮，一切都幹的有條不絮的，恍惚間頗有一種忽然回到了公社集體食堂的感覺。

    隨著王秀軍把豬羊給拉回來，現場的氣氛就更加熱烈了，這一頭豬怎也得二百五六十斤了，再加上兩隻羊，出個小三百斤的肉簡直輕輕鬆鬆，還不算雞鴨鵝的，整個村攏共才三百多口子人，這平均一算，每人最起碼能分到差不多一斤的肉了，這可跟過年一個樣了。

    宰殺豬羊，王秀軍的老爹那可是專業的，基本上都不用人幫手，一個人就能按住把腿一綁，放血開膛，剝皮剔骨，一套動作那叫一個行雲流水，三隻牲口全部宰殺完攏共用了不到一個小時，剩下的自然有大家夥兒一起來忙活，切菜的，煮飯的，不一會兒的功夫整個村子都飄起了陣陣肉香。

    “嗯，這肉煮的是真香！”“廢話，肉能不香！”有不少人都已經忍不住開始流口水了，掌勺的村民接著嚐味道偷吃了兩塊，就被眾人給瞪的有些心發毛，也不能怨大家夥兒饞，或者是沒修養，實在是這幾年過的沒什油水，完全是自然的生理反應，就是換個城的大教授大專家過來，也絕對是跟眾人一樣的反應。

    由於村的老少全都來了，足足三百多口人呢，二十多張桌子呢，就算是王秀軍家的房子不小，也不可能坐開那多人，隻能是年紀大的安排在屋，年輕力壯的全都在院子，好在今天天氣不錯，再加上幾個大灶的柴火都沒熄，煙味是稍微嗆了點兒，倒還不算太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