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診科的繁忙沒有給像舒櫻這樣新入職的醫生太多適應時間,她們除了要應付各種繁雜病症外,還要準備各種考核。
尤其是臨近科室內部考核的這段時間,書房幾乎成了她的私人小天地。
‘叩叩叩’
沈律珩端著一盤切好的蘋果敲門。
舒櫻紮著隨意的丸子頭坐在書桌後,麵前是厚厚的一本急診應對手冊,這是她入院後要麵對的第一場考核,她拿出了一百二十分的認真。
過於沉浸其中的後果就是沈律珩敲了好幾次門,她才頭也不抬地問:“什事?”
“我切了一個蘋果……”
舒櫻打斷他的話,“啊啊啊,不吃不吃,我的書還沒看完呢。”
“哦……”拖長的尾音帶著無盡的落寞之意。
舒櫻的肩膀抖了一下,終於從書海中回過神,她慌忙安撫門外人,“最近真是有點忙。等我後天考核結束就好了。”
沈律珩的敏感細膩,以及在這些小事上的在意程度是在他們戀愛後,舒櫻才覺察到的。
她既然享受了他的細致體貼,就必須要考慮他的敏感的小心緒。
“我、我沒有嫌棄你的意思阿,就是跟你在一起的時候,總是靜不下心來看書,我還是愛你噠!愛你愛你愛你!”舒櫻一連強調了三遍,言語間無處不透著她濃濃的求生欲。
沈律珩噗嗤一聲笑了,溫柔應和道:“嗯。我也是。愛你。那你好好複習吧。我不打擾你。”
時鍾的時針分針一起劃過表盤的最高點,這下沈律珩真的坐不住了。
他端著杯熱牛奶走進書房,一直走到書桌前了,舒櫻才覺察到眼前人。
她正在寫字的筆一抖,依舊是沒有抬頭地問:“怎了?有事?”
沈律珩指了指桌上的始終,“看看幾點了?”
舒櫻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書,他的話隻不過是在兩耳間走了個過場,她機械性地重複問道:“幾點了?”
沈律珩搖頭歎氣,“十二點了。該睡了。”
說著,他就要伸手去沒收她的筆記和小冊子。
“啊啊啊……”早有預料的舒櫻抱著小冊子往後一靠,躲開了他的搶奪,求道,“再讓我看一會嘛。就一會。”
沈律珩雙手環胸,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一會是多久?”
“就……”舒櫻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筆記,“大概半小時?”
他皺眉,“嗯?”
“呃……二十分鍾?”
“十分鍾。”沈律珩單手撐在桌子上,身體前傾地湊近她,又一次強調道,“就給你十分鍾。太晚睡了,真的不行。一會我來叫你。”
舒櫻的嘴巴癟得像隻小鴨子,委屈地嘟噥:“晚睡十分鍾和半小時又有什區別。”
他的音調提高了幾分:“你說什?”
舒櫻嘻嘻地笑了兩聲,搖頭道:“沒什。沒什。”
沈律珩沒有著急離開,而是在書桌前站了好一會,他看著她認真複習的模樣,覺得可愛又心疼。
他彎腰,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壓在她的書上,“其實……後天的考核你不用太擔心。”
“我知道,我知道,就是科室內對新醫生的常規考核。”舒櫻沒等他開口,就流暢地說出了他寬慰自己的話,這樣類似的話語,在她入職的第一天,他就和她說過了。
但從學生時代開始,無論考前準備得多充分,臨近考試時,她依然會緊張到不行。
沈律珩猶豫了一會,悶聲道:“不止是這樣。後天考察你們的考官是我。”
“咦?”舒櫻的眼睛彎成了月牙,像是抓到了什小把柄一樣,揶揄道,“喲。陸主任不是一向公私分明的嗎?怎提前告訴我考官身份了呀?”
“呃……”沈律珩語塞。
她繼續追問:“那後天的考察你會給我放水嗎?”
他的態度堅決,“不會。”
“那你跟我說這個有什用?”
“以我對你的了解,後天我要問你的問題,你一定回答得上來。所以……早點來休息吧。好不好?”
聽到他的解釋,舒櫻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
她合上書本,跟著他回到了臥室的大床上。
突擊了一晚上,她的腦袋就像是漫畫的記憶麵包,刻滿了各種知識點。
她越是催眠自己快點睡,腦海的知識點就越清晰,她也越清醒。
在她閉眼裝睡的半小時後,她終於裝不下去了,一個鯉魚打挺地從床上彈起。
她揉亂自己的頭發,“啊啊啊啊,我睡不著啊!我看書又不是單單為了考試,主要是能緩解緊張。”
舒櫻掀開被子,跳下床,“算了,我再看一會書去。”
“沈律珩,你先睡吧,今天我準備睡書房了。晚安!”說完,她便關上了房間燈,沒給他多餘的反應時間。
第二天,同樣是一夜未眠。
舒櫻顯得十分精神,而獨守空床的沈律珩卻頂著個大黑眼圈,雜亂蓬鬆的頭發更顯頹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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