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教學的約定後，舒櫻顯得十分興奮。

    一來是因為她終於找到自己強於沈律珩的一點，二來也是因為發現了超完美的沈律珩原來也有弱項，他的不完美讓她覺得他離自己似乎更近了一點。

    兩人坐在鋼琴麵前，舒櫻挺直腰板，回憶著小時候鋼琴老師的嚴厲模樣。

    最開始，她被媽媽送去上鋼琴課時，高強度的練習壓得她眼淚直掉。

    那個時候的鋼琴在她眼是個不苟言笑的嚴肅女人。

    後來，舒櫻漸漸愛上了鋼琴，鋼琴老師在她眼也變得可愛起來。

    兩人坐在鋼琴前，舒櫻打印了幾張基礎的樂譜放到了譜架上。

    她輕咳一聲，兩手放在鋼琴的黑白鍵上，“我先示範一遍，然後你跟著我彈。”

    “好。”沈律珩坐在她的身邊，同樣是坐得筆挺筆挺的，好像一個小學生。

    他的眼睛跟著她的手指翻飛跳動，自己的一雙手則在腿上模擬彈鋼琴的姿勢。

    曲子很簡單，舒櫻很快就彈完了。

    “你試著彈一下吧。”

    “好。”

    舒櫻往旁邊坐了一點，把中央的位置讓給他。

    沈律珩能夠輕鬆學習的秘訣在於他的超強記憶，他從小在記憶上就高於一般的孩子，記憶不僅快速而且精準。

    剛才的曲子，舒櫻隻在他麵前彈了一遍，他就記住了，而且分毫無錯地將它複刻了出來。

    舒櫻猜到了沈律珩會學得很快，但沒想到他會學的這快。

    她連寬慰他的話都準備好了，可根本派不上用場。

    舒櫻眉尾抖了一下，將琴譜往後翻了幾頁，“你彈的挺好的呀，以前學過？”

    “沒有。”沈律珩搖頭，“小時候跟哥哥去學的是小提琴。我隻是帶你去上鋼琴課的時候，在走廊看過幾節課。後來家有這台電子琴，偶爾也練一下。”

    “怎練？”

    “就上網找琴譜和彈奏視頻。”

    “然後呢？就這生扒嗎？”

    “差不多吧。”沈律珩點點頭。

    舒櫻搖頭，拿著琴譜給他講解了一些基本樂理。

    沈律珩理解領悟得很快，講解過後，他的超強記憶力有如神助，再加上他原本就靈活的手指，他進步飛速。

    不過一個下午的時間，他已經不需要舒櫻演示，就可以彈奏一些簡單的曲子了。

    舒櫻坐在一邊，聽著他彈出的曲子，心情卻莫名地低落。

    按道理說，她教會了沈律珩該高興才對，可當她發現自己當初練了兩三周才有的進度，到了沈律珩這隻用了一個下午。

    巨大的落差，讓她耷拉著腦袋歎氣，她很後悔，為什要自取其辱。

    就憑著他是醫大少年班年紀最小的學生這一點，她就該想到他的學習能力絕對是超於常人的。

    “怎了？”沈律珩發現了她的不對勁，停下了練習的手。

    “沒什。”舒櫻悻悻地說，“就是學生進步得太快，老師有點驚訝。”

    沈律珩蓋上鋼琴蓋，他對音樂確實沒什興趣，說要學鋼琴，完全是為了哄她開心。

    現在學鋼琴反而變成了她陰鬱的源頭，那他自然沒有學習的必要了。

    他摟著她的腰，小心翼翼地將她圈在懷，“因為我有一個好老師，所以才會進步得快呀。”

    舒櫻仰頭，指尖輕輕滑過他彎彎的眉骨，他高高的鼻梁，他勾起的唇瓣，最後落在了他微紅的耳廓上。

    她捏著他的耳垂，在手邊玩邊說：“我覺得你隻要想學，什都會變成你的擅長。”

    “嗯……”沈律珩笑了笑，“按道理說，你這誇我，我應該開心才是，可是看著你的失落，我卻一點兒也開心不起來。”

    舒櫻低下頭，“沒什。隻是覺得你好完美，完美得像一件藝術品，一件可能不屬於我的藝術品。”

    或許是懷孕的原因，她身體的各項激素都處於峰值，所以整個人都變得多愁善感起來。

    她的話像一根鋒利的長針，直挺挺地刺進他的心。

    沈律珩環著她的手收緊了一些，可又怕傷到她，低頭確認了一下兩人身體間相隔的安全距離。

    “你怎會這想？”

    “我也不知道……”舒櫻撇嘴，最近感傷總來的莫名奇妙，好在去的也快，“沒什。可能是懷孕，情緒有點失常吧。你別多想。”

    沈律珩皺著眉，表麵上雖應和著她的話，可她這樣的話語，他怎能不在意。

    他的腦袋靠在她的頸窩，溫熱的氣息拂過她的鎖骨，癢癢的。

    他說：“我真有特別不擅長的事，隻是我不太想讓人知道。”

    “那你說嘛……”

    “呃……”沈律珩眉頭緊鎖，猶豫了很久，支支吾吾了半天，終於憋出一句，“比如我唱歌走調。”

    “難怪每次科去ktv，你都沒怎開口。”舒櫻瞥了一眼懷的沈律珩，看著他那雙透亮的眼睛，不由得產生了一絲懷疑。

    畢竟他扮豬吃虎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從上次的溜旱冰到這次的彈鋼琴，他都說自己不擅長，可到了最後他不僅會，而且還是個頗為熟練的老手。

    “這次是真的嗎？”

    “是。”

    看著她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沈律珩的神情也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他猶豫了很久，終於開口唱了最近很火的一首歌。

    歌曲就是很普通的口水歌，是那種傳唱度超高，朗朗上口容易洗腦的類型。

    可到了沈律珩這，??每個音符在他的喉嚨彎彎繞繞，最後全都迷了路，掉了隊，一首歌完全變了調子。

    舒櫻知道了這個小秘密後，心情稍稍好了一些。

    “沈律珩，你放心，我不會告訴別人的。你的不完美，隻有我知道。”

    沈律珩笑了笑，腦袋往她的懷鑽了鑽，“我本來就不是完美的。隻是因為有你，我的生命才是完整的。”

    他抬頭，扣著她的下頷，四目相對間，滿是柔情繾綣，可落在她唇上的吻卻輕柔克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