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溪和秦年站在展覽館外等候著他們,顏依看著秦年,羞恥感油然而生,她低著頭,不敢去看他。
秦年看出了顏依的窘迫,和遲交談了幾句,就拉著陳溪的手,去了別的地方。
看著陳溪臉上一直帶著陽光般的笑容與秦年歡鬧,在她的身上,顏依看到了什叫幸福。
“走吧!”遲在一旁說著。
顏依輕聲“嗯”了一聲。
展覽外麵,都是簡單的動植物介紹的圖片,並沒有特殊的地方。
兩個人走近一處分叉口,左邊那處地方,麵透著悠悠的暗光,牆麵貼著18歲以上人員進入,外麵還有一位女生在外擋住試圖衝進去的毛孩子。
顏依看著右邊,牆壁上隱約可見,視頻播放著植物生長萌芽的視頻,並沒有什特殊的地方,她選擇了去往左邊。
遲跟在後麵,兩個人越走近麵,隻有微微的光亮引領著前方的路。
她看到牆壁上,視頻,一顆渺小的豆子,從水泥地上的裂縫艱難的破泥而出,萌芽到成長,在烈日炎炎下,搖擺枝葉,隨風搖曳,洋溢著生命的希望,鏡頭逐漸拉近,還能看到豆葉上晶瑩剔透的露珠,一個黑暗的龐然大物出現,最後那顆正煥發著生命的小豆苗,被勤勞的環衛工人給除掉。
顏依臉上一怔,有些明白過來,為什這不允許孩子進入。
是啊!那些殘忍的真相,哪能讓祖國的花朵看到。
一路走過,她看到了很多視頻。
曇花一現,魚鱗漂浮,烏龜被垃圾纏繞,大海“鯨落”淒涼的□□。
一路看去,心沉甸甸的,似在感歎生命的無情,就如同她一樣,怎努力,都擺脫不了現實的殘酷。
肩上突然多了一件外套,顏依轉頭,看著遲。
遲這個人其實挺沒有情趣的,吃飯時永遠不會吵吵嚷嚷的搶著買單,也不會貼心的噓寒問暖,好像兩個人相處的時候,總是像普通朋友一樣,不會過分親近,也不會疏遠隔閡。
就是那樣,不會多問多說。
彼此尊重。
顏依卻覺得和遲在一起很舒服,她總是不必掩飾,不必去絞盡腦汁的去揣測,更不必假意迎和。
遲就是這樣,默默陪伴。像今天這樣,脫下自己的外套給她披上,這樣貼心之舉,還真是不多見。
遲說道:“走吧,我們出去吧!”
顏依嗯了一聲。
兩個人向前走著,光越來越亮。
她看到牆麵視頻,有人將裂縫的花草移栽一旁的土;她看到海龜在人類的幫助下,重回蔚藍的大海;她聽到頭頂的雄鷹展翅飛翔的鳴叫;她看到眼前白色的透著光亮的玻璃門,正召喚著她。
她的右手被遲牽起,溫暖厚重的大手,包裹著她,她在遲的牽著下,走出了黑暗的房間。
她聽到玻璃門“吱呀”一聲。
重新明亮的展廳出現在她的麵前,眼前人潮流動。
但她非明還能聽到身後黑暗中的惡魔,正在肆虐狂叫,呼喚著她回去。
正在她猶豫是向前踏出,還是扭頭而走。
遲拉著她已經冰涼的手,向前走去,一路到底,走出了展廳。
春風拂過,蔚藍的天空上,白雲正向她招手,身後的惡魔沒有抓住她。
顏依仰著頭看向遲,一臉笑意的說道:“謝謝。”
是啊!她怎會不明白這幾天遲的心思,不過是變著法子,希望她振作起來罷了。
“我說過,隻要你需要,我必幫你。”遲真摯的回複,亦如當年一樣。
如果當年,她再勇敢一點,會不會~~~
顏依想著,那時的她怎配的上這樣幹淨的人兒。
那現在呢,她是不是可以勇敢的再試一試。
回到住處,王佳佳告訴她,她的父親打電話過來,說是a市的房子已經處理差不多了,還需要她本人回去了簽一些資料,過一下手續。
那房子是蘇銘買給她的,那晚與蘇銘告別之後,她第二天就開始聯係中介,房子如果過戶給蘇銘,蘇銘肯定不會接受,她準備賣掉,直接將錢轉給他。
但是她也知道,這次回去,可能會麵對蘇銘,她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麵對那些過去。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真正的走出泥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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