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你是不是也覺得……”露辛達癟起嘴巴，“我做的麵包很難吃啊？”

    又出現了！在食堂見到的殺氣眼神！

    “也，還好啦……我也沒有，很在意這些……”昨天之前，貝爾托特一直以為島內的麵包是故意做成這種又粗糙又緊實，涼了以後硬得和石頭一樣的質地的——反正至少開拓地的麵包也並沒有比這個好多少。不過說起來，最近食堂的麵包好像啃起來確實越發費勁了。

    原來那種麵包是她做的啊……

    “那你知道……要怎樣才能做出好吃的麵包嗎？”露辛達不依不饒。

    “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要用好的麵粉嗎？”貝爾托特字斟句酌，盡可能避免貶低她個人技藝的嫌疑。

    “麵粉當然也很重要，但現在這種時期，大家反正也都沒什挑選的餘地。”從她的表情看來，這個回答算是勉強過關了。“想要麵包好吃，最基本的方法，就是要多揉哦！”

    “是……是嗎？”貝爾托特還真不清楚這些。

    “嗯，一直揉一直揉，揉得麵團軟軟得，能拉得長長的，烤出來的麵包自然而然就會蓬鬆好吃啦！”她的嘴角浮現了一絲笑容，但轉瞬即逝。“然而就是這簡單的事，知道歸知道，可就是沒有人手來做，又有什辦法呢？你知道給200個人做一天吃的麵包，究竟需要多大一團麵嗎？這……不，這大！”

    她幾乎把雙臂伸展到最大寬度，來比劃每天要與之搏鬥的麵團的尺寸。

    “對不起，我以前完全沒意識到……”

    “我畢竟也要上課和訓練的，所以每天早上最多隻能早起一小時來廚房幫工。這點兒時間，隻夠勉強把麵和水混到一起而已。瑪姬大嬸一般在早餐前才來，等大家都吃完飯去上課以後，她再把發酵好的麵團切成小塊，烤成麵包。按理說在那之前應該再把麵團多揉幾次的，但瑪姬大嬸畢竟年紀也大了……力不從心也是難免的嘛。”

    “廚房……就隻有你們兩個人嗎？”貝爾托特仔細想了想，好像確實很久沒有在食堂見到除了她和瑪姬大嬸之外的工作人員了。

    “一開始有更多人的。”露辛達又開始歎氣了，“都是和我們一樣的訓練兵。大家一開始大概都抱著‘在廚房工作至少能吃得更飽一點’的心態，很積極地報名做幫工。”

    “那為什現在……”

    “因為偷吃的那些都被瑪姬大嬸抓住，不許再進廚房了——頭一個就是薩莎。”她扶著額頭，“再後來白天的課程和訓練也開始變得更難更累了。尤其是在進入對最終成績至關重要的第三年之後，大家都不希望被這種沒什價值的兼職影響前途——畢竟廚房幫工的補貼也不是很多……總之慢慢地，人就全走光了。以前我隻需要負責中午分湯的，結果現在一日三餐，有什活兒都要幹。”

    “真是辛苦你了……”

    “幸好我也算是越來越熟練了，再把一些沒什技術含量的工作交給值日生來負責，勉強還算可以支撐——但要是指望這樣做出來的食物能有多好吃，就太不切實際了。”

    “……就不能請更多專職的廚師嗎？”

    “預算有限啊！小少爺!花在人工上的錢多了，能用來買食材的不就少了嗎而且瑪姬大嬸堅持說她以前一個人都可以把食堂運轉起來的，所以不需要再請人。唉……但我想那個時候的訓練兵學校應該沒有現在這多人吧。”

    “那……你為什不走呢？”貝爾托特有些好奇。

    “我再走了，隻怕你們連難吃的麵包也吃不上了。”露辛達白了他一眼，沒有正麵回答。

    “那個……不是……可以買嗎？”貝爾托特冒著被瞪死的風險，代表大家問出了那個這兩天一直想問的問題。

    說實話，托洛斯特區的麵包真的要好吃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