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清平三章

類別:武俠修真 作者:吉 本章:第93章 清平三章

    說話的卻是那上首的龜先生,他兀自坐在那沒有起身,麵對張旭道:“張癲,你久不在長安,怎知李太白遭楊太真和高力士排擠?”

    張旭顯得有些心虛地道:“龜年,你莫要動氣,我也是聽人說的。”

    原來龜先生便是人稱“樂聖”的李龜年,李龜年、李彭年、李鶴年三兄弟都為教坊供奉,龜年擅歌,彭年善舞,鶴年則善樂器。

    李龜年起身道:“諸位,龜年當年和太白先生交好,張癲所說之事為我所親曆,天寶二年,禁中初種木芍藥,得四本紅紫淺紅通白者,移植於興慶池東沈香亭,那日花開,聖人乘照夜白,太真妃乘步輦同來賞花,詔選梨園中弟子優者從侍,龜年和從弟鶴年也陪侍在側,上曰:‘賞名花,對妃子,焉用舊樂詞?’於是命龜年持金花箋宣賜李翰林。

    那日李翰林確實是喝醉了,無法騎馬,隻能以步輦將他抬進宮的,到得東內興慶池,仍然兀自未醒,上命進蜂蜜水,太白卻道:需再飲三杯西涼州蒲桃酒,方能做詞。”

    江朔笑道:“這話說得確是極有太白先生的風範!”

    李龜年道:“不錯!聖上也是性情中人,對太白的逾矩之行並未斥責,反令依太白所言上酒,太真妃親持頗梨七寶杯,為太白酌酒,這都是龜年親眼所見,太真妃可沒有半分的不悅。且今上兼修文武,力士武人出身,若說太白之詞有微辭隱喻,豈能聖人不察,而力士反而知之?”

    江朔心暗想:此說倒也有禮,李龜年續道:“卻說太白坐在案前卻頻頻撓靴,原來是宿醉腳腫,坐著頗不舒服,高力士見了,上前為他脫靴,因此說脫靴之事是力士自為之,並非太白脅迫他做的。”

    安慶宗道:“是了,想那高將軍是從一品的高官,又是公爵,太白僅為六品翰林侍奉,就算恃寵,確也無法強令力士為他脫靴。”

    李龜年道:“力士人稱賢宦,順而不諛,諫而不犯。他是真的欣賞太白的才華,才為他脫靴,和品級高低可沒什關係。太白飲了酒,脫了靴,立刻下筆如神,連進《清平調》詞三章,當時聖人調玉笛以倚曲,鶴年領眾弟子奏樂,龜年歌之……”

    說道這,公孫大娘忽然打斷李龜年道:“龜年,你說得熱鬧,我們聽著卻不過癮,不如你現在唱給我們聽聽吧?”此言一出現場賓客無不叫好!

    李龜年一拍大腿道:“也好,今日龜年就將這清平樂三章,歌與眾賓品鑒,嗣後無需再信謠言妄語矣。”

    這清平調是樂府舊題,樂工多會演奏,公孫大娘一揚手,帷幕後的琵琶便開始彈奏起來,不料才彈了幾個音,李龜年徑自走到帷幕前,猛地掀開簾子,道:“不對,不對,你這樣奏法,如何配得上太白的詞句?”

    說著他劈手奪過那驚慌失措的樂工手中琵琶,橫抱在懷,邊走邊說:“當時唐皇吹玉笛,鶴年是以箜篌作樂,更有十六樂工以絲竹和之,今日龜年可是隻能以琵琶代之了。”說著單手一撚,定了個調,繼而隨著曲調引吭高歌起來。

    清平調共是三章,都是四句的七言樂府,李龜年邊唱邊走向中央,唱的卻是第一章:

    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

    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台月下逢。

    李龜年的嗓音明亮,隨著曲子時而高亢,時而婉轉,歌聲清越,實是江朔所未聞,張旭閉目擊節道:“這二‘想’用的最妙,得恍惚之致,與狂草原是一理,龜年聲響調高,神彩煥發,正與太白詞相協。”

    李龜年卻不理他,開口唱第二章:

    一枝穠豔露凝香,雲雨巫山枉斷腸。

    借問漢宮誰得似,可憐飛燕倚新妝。

    便是張旭所說的那一章,李龜年唱完解釋道:“有人說太白以巫山喻聚淫之豔冶,飛燕喻微賤之宮娃,其實宮樂中多有巫山、飛燕之詞,《清平調》是奉詔而作,如太白做此想,那可是就是逆龍之鱗,履虎之尾了,非至愚極妄之人,當不為此。”

    張旭雖行事癲狂,卻也不是渾楞之人,他已自知誤信人言,不禁臉紅,一躍而起道:“是我張癲錯啦,我給你賠罪。”說著竟隨著李龜年《清平調》第三章的歌聲,揮跑甩袖,旋轉著舞起來,這一章的詞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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