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岩城,蘭卡斯特莊園。
霍華德大公坐在書房的椅子上,雙手顫抖地看著一卷羊皮紙。
良久之後,他露出了一個似笑非笑,既喜又怒的表情。
“約瑟夫,我的兄弟,原來你真地沒有背叛我!”
哭著、笑著,淚水從眼角滑落,霍華德大公忽地大聲喊了起來。
此時他的臉上再也沒有一絲屬於大公的威嚴,反而如同孩子一般,興奮得大喊大叫,又哭又鬧。
不知是不是太過激動,觸及到了什,大公忽然捂嘴劇烈地咳嗦起來,再次攤開手,掌心赫然有一灘紅色的血跡。
然而大公卻好像沒看見一般,拿出手絹擦了擦,然後隨意地就扔到了一邊。
“塞巴蒂斯!”大公忽然喊道。
一頭花白的老管家走了進來,看著因為興奮而臉上泛著潮紅的大公,他眼中閃過一絲擔憂,俯下身子低聲道:“大公,您有何吩咐?”
“召集兵馬,老子要去滅了多羅娜!”霍華德大公冷冷地說道。
老管家聞言臉色就是一變,急忙道:“可是大公您的身體——”
霍華德瞪了他一眼,“那東西的毒你能解?”
老管家一愣,隨即搖了搖頭,如果能解他早就找人解了,怎會拖到現在?
雖然隻是中位靈,但鶇的毒素也不是那容易解的,而且經年累月下,大公的身體早就被腐蝕得油盡燈枯,即便解了毒恐怕也沒辦法活太長時間了。
說到底還是他們察覺得太晚了,雖然從索菲亞小姐那邊得到了線索,順藤摸瓜下發現了當年的真相,但家族暗子太多,居然早就有人在大公的飲食中下了毒,以至於局麵到現在已經不可收拾了。
可這世界的靈千奇百怪,隻要活著,總還有那一絲希望。
然而霍華德卻不這想,明明隨時可能步入死亡,他卻絲毫沒有在意。
“我的身體我清楚,活不了多長時間了!”
“但是多羅娜那個老家夥敢設計我兄弟,敢殘害我愛妻,殺我手下,老子就算活不成了也要幹掉他!”
“正好他不是死了兒子嗎,那我就送他們一家下去團聚!”
大公越說越激動,到最後卻是咆孝出聲。
而隨著這聲咆孝,他的身後一頭雄邁的獅子投影就那自然而然地出現,仰頭呼應著開始咆孝。
一波波巨大的怒吼在書房不斷地回蕩,書籍不停地滑落,老管家的耳朵也被震得流出血來。
但是老管家卻彷佛沒有絲毫在意,他看著意氣風華的大公,看著大公身後的雄獅異像,忽地老淚縱橫。
“是,大公!”
老管家擦了一把眼淚,大聲回應道。
不是靠著秘法強行將靈收入體內,而是貨真價實的融靈境!
沉寂了八年的時光,那個驚才絕豔的大公終於又回來了,哪怕是最後的回光返照,哪怕可能戰死在多羅娜,邁阿密雄獅也絕不畏懼!
所以死就死吧,讓那些該死的雜碎知道蘭卡斯特的厲害!
看著踉蹌走出書房的塞巴蒂斯,霍華德笑了笑,不愧是跟了自己多年的老人,還是他能明白自己的心意。
雙手捂著臉,大公仰頭靠在了座椅上。
“快了,約瑟夫,由莉,我就要去陪你們了,遲到了這多年,希望你們不要怪我!”
“蕾奧拉,索菲亞,抱歉,我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臨走之前還給你們留下這一個爛攤子!”
“不過你們放心,在我走之前,這個南境我會清理得幹幹淨淨,不讓他們給你添麻煩!”
……
夜色漸沉,原本因為雄獅咆孝而驚動的莊園,很快又平靜了下來,隻是其中卷起的風暴相信將很快席卷整個南境。
第一學院,正在和妹妹共進晚餐的蕾奧拉忽然感覺有些心神不寧,手中的餐叉不自覺地就掉在了桌子上。
精致的鋼叉掉在雪白桌布上,輕輕一彈就落到了地上。
“姐姐,你怎了?”索菲亞不解地問道,在她印象之中很少遇到蕾奧拉如此失態的時候。
蕾奧拉搖搖頭,撿起餐叉,隨意地說道:“沒什,隻是忽然感覺有些心季!”
索菲亞點點頭,也沒在意,而是轉而問道:“姐姐,禦前演武的時候那些人你打算怎處理?”
蕾奧拉微微咬了咬嘴唇,禦前演武最後的時刻,南部同盟發生了巨大的分裂,一部分投敵,一部分左右搖擺,真正和自己一條心的就隻有十幾個,這種情況也讓蕾奧拉有些茫然。
“我也不知道!從道義與法理的角度,那些人做的不對,但是我們又不是帝國法庭和貴族議會,沒有資格審判他們,再者他們是帝國貴族的一員,既然陛下說禦前演武——”
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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