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聞又回頭開始找棍子,這次要揍許問。
桑小青哭笑不得,攔他:“問問就是跟你開玩笑!”
許聞氣到不行,“這是能開玩笑的事嗎?姑娘家家的能拿清白開玩笑嗎?”
“該打!”
許秋石的聲音。
許問、許聞以及桑小青一愣齊刷刷地看向門口。
許秋石推門進來,鐵青著臉,指著許問命令:“你給我站起來。”
朱美珍和許切一左一右扶著奶奶跟在後麵,臉色也不好。
許問:“……”
這是都知道了?!
許問求助的目光看向二哥。
許聞哼一聲別過頭。
許問看向桑小青。
桑小青低頭看地。
許問看朱美珍。
朱美珍食指虛點她額頭,氣道:“活該!”
許問看許切。
許切朝她做個鬼臉:“你完了!”
許問:“……”
求救的目光落在奶奶臉上。
奶奶擺手,示意她坐下:“你們一個個拿我們問問撒什氣?又不是她的錯。”
“不是她的錯,也跟她脫不了關係。好端端的人家孩子能管她叫媽?”
奶奶拍拍許問的胳膊,“問問啊,你跟那個當兵的路同誌到底怎回事?他兒子為什叫你媽媽?”
許問摸摸鼻子,開口解釋:“真的隻是個誤會。那天……”
把跟路遠征認識的前因後果都說了一遍,跟之前對許聞說的差不多,隻說失足落水沒說自己遊泳。
不是為了保護路遠征,是不想讓家人知道她躲出去洗澡,怕他們多想。
許家人齊齊沉默。
半晌,許切先開口:“姐,那解放軍叔叔……哥哥救了你,你會嫁給他報恩嗎?”
他年紀小,想法簡單,沒大人那多顧忌,隻想著有個當兵的姐夫那可太牛了。
許問:“……”
解放軍同誌滿大街救人,都要以身相許那是報恩還是報複呢?
許聞也特別喜歡軍人,他曾經也想當兵的。隻是家就他跟許秋石兩個壯勞力,他要入伍就隻剩許秋石一個整勞力和許美珍這大半個勞動力來養家糊口。
家本來就窮,他如果再應征入伍,家恐怕飯都吃不上。
他猶豫再三還是沒報名,也從沒跟家說過自己想當兵這事。
知道路遠征是當兵的對他好感上升,隻有一點遺憾,“可惜姓路那小子不光是個二婚還帶著個孩子。要不然還真挺適合問問。”
朱美珍皺眉搖頭:“適合什?問問才十九歲,自己都是個孩子怎去給人家當媽?還是個後媽。這後媽難當著呢!怎都是錯!”
桑小青點頭:“就是!咱們問問這年輕漂亮,肯定能找到更優秀的青年。當軍嫂偉大是偉大,可也是真苦。兩口子一年就能在一起這幾天,跟牛郎織女似的!”
許秋石也不認同:“人家路同誌對咱們有恩,咱得重謝!但是要娶問問這是兩碼事,不行!”
許問:“……”
還是忍不住插了一句:“人家路遠征也沒說想娶我。”看給你們委屈的。
許家人:“……”
朱美珍指著她:“許問,你還是站著吧!你什態度?八字都沒一撇你就胳膊肘往外拐!”
許問:“……”冤枉。
奶奶搖搖頭:“不管怎說鬧這一出,最近問問怕是不好再找對象。都在傳問問閑話,誰還敢上門?依我看,給問問找對象這事先緩緩,過陣子再說吧!反正問問年紀小也不著急。”
又轉頭吩咐許秋石跟朱美珍:“秋石,你跟美珍備份厚禮,到路家大隊走一趟。不管怎說,救命之恩得謝!不能讓人家說咱許家人不地道。”
心意是一回事,實力是另外一回事。
掌管全家財政大權的朱美珍把包錢的布手絹掏出來攤開在方桌上,當著全家人的麵數了一遍。
除了對錢還不太有概念的許切,一家六口,齊齊沉默。
十六塊七毛八分錢。
這些錢全家要一直花到秋收,大約國慶節前後。
魏莊公社這邊都是一年夏秋兩收,一年會統一分配三回。兩次秋收各分配一次,還有年終分紅一次。
在桃源生產大隊,每十個工分算一整個工。一般一個工是七毛錢,偶爾會多點也可能會少點,具體一個工多少錢得看當年的收成。
也不是說掙了工分就能拿到錢,還得看分完人口糧有沒有剩餘。
比如許家,一家七口。
首先要把全家的工分加到一起換算成錢,然後用這些錢來買七口人的口糧。
如果工分錢買完人口糧還有剩餘就會換成現金發給許家,這叫餘糧戶。
如果工分錢買人口糧都不夠,必須得先向生產隊補足差價才能分人口糧,這叫透支戶。
許家人多勞動力少,許秋石跟許聞是一整個工。朱美珍跟桑小青隻能算07個工。
工分換完全家口糧基本不剩什,甚至偶爾還是透支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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