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chapter015

類別:網遊動漫 作者:筆下求生 本章:第15章 chapter015

    路遠征臉色一變, 衝了過去。

    高建凱連忙下令,集體原地休息。

    邵月眨眨眼,小聲問同樣愣在一邊的李芸:“芸姐,咱們就在問問旁邊, 教官離那遠, 他是怎做到搶在咱們前麵接住問問的?”

    她當時就在就許問旁邊,也是她見許問狀態不對驚叫出聲。

    李芸稍微落後一步, 聞聲也加快腳步跑了過來。

    許問暈倒事出突然, 她們倆一下沒反應過來, 再伸手, 路遠征已經先她們一步接住了許問。

    李芸搖搖頭,感歎:“路教官跑得真快!跟飛一樣。”

    邵月深以為然:“這不是人類應該擁有的速度。”

    路遠征打橫抱起許問, 到旁邊的樹蔭下把她放在地上靠在樹幹上,等著隨行隊醫來過檢查。

    隊醫也是從部隊借來的軍醫。因為軍醫比普通醫生更有經驗應付拉練中士兵容易出現的身體狀況。

    他蹲在許問身前,給她做了個簡單的檢查,對路遠征道:“她沒什大事,就是饑餓過度加上劇烈運動造成的低血糖。”

    “饑餓過度?”路遠征皺眉低頭, 打量許問。

    自打跟許問認識, 路遠征還是第一次這近距離觀察她。

    巴掌大的臉上沒有半點血色,原本白皙的皮膚隱約透出一種不健康的暗黃。

    眼睛閉著, 紅.唇也無半點顏色。

    許問的腰細他早親手測量過。

    她比初見好像又瘦了不少。

    隊醫給許問輸上液,把藥瓶掛在樹枝上, 跟路遠征商量:“她這樣一時半會兒也沒法訓練。這都是土路開車也難免顛簸不適合輸液期間轉移她。要不先在這等她醒來?”

    路遠征點點頭,讓隊醫先看著許問, 自己去找了高建凱,讓他過會兒先帶大部隊前進,自己留下等許問醒來送回學校再追他們。

    高建凱一聽, 拒絕:“我照看許問同學,你帶大部隊吧!”

    開玩笑!看護學生怎也比帶隊輕鬆。

    學生們走幾十公,他也得陪著好不好?

    路遠征斜睨高建凱,譏諷道:“怎?辦公室坐久了連這點苦都不願意受了?”

    “你這話說的!”高建凱一挺脖子,理不直氣也壯,“我是怕受苦的人嗎?我是怕你休假無聊,把這些小鬼送到你手讓你打發打發時間!”

    路遠征懶得跟他廢話,直接撂挑子:“別廢話!這差事本來就是你的!真把老子當苦力使喚呢?”

    高建凱摸摸鼻子,“行吧!給你放會兒假!先說好,下午你還得歸隊啊!說好了幫哥們,你不能半途而廢。”

    “滾!”

    高建凱知道他這是答應了,麻利的滾了。

    跟高建凱分開,路遠征把李芸跟邵月叫到一邊問她們知不知道許問的情況。

    邵月嘴快,搶著道:“問問打開學就沒吃過飽飯。她家條件不是很好。問問以前就節儉,這次開學好像比之前更節儉了。早晨就喝一份麵糊,中午二兩米飯,晚上就吃一份蔬菜或者不吃。這幾天咱們訓練量大,課後還要勞動,所以她……”

    路遠征眉梢動了動,點點頭讓她們歸隊,沒說什。

    邵月一邊走一邊回頭,看著走回樹下給許問扇風的路遠征,納悶地問李芸:“咱們教官是不是就所謂的麵冷心熱?冷著個臉卻對問問這照顧?”

    李芸跟著回頭看了會兒,她年長,對男女之事比邵月敏感,總感覺路教官的態度過於負責了。

    ******

    許問一睜眼,就看見路遠征放大的臉,嚇了一跳就要站起來。

    “別亂動!”路遠征摁住她,“會鼓針。”

    許問這才想起自己剛才暈倒的事,特別不好意思地道歉:“對不起,路教官給你添麻煩了!”

    路遠征搖搖頭,見她臉上因為羞赧終於有了一絲血色,逗她:“沒其他人還裝不認識?”

    軍訓這幾天,許問雖然不至於對他避而不見,但說她裝不認識也不算冤枉她。

    許問臉更紅了,低下頭沒吭聲。

    他是教官,她是學生。

    總感覺有些很奇怪。

    路遠征見她羞成這樣,也沒再逼她,抬腕看了眼手表,問她:“等你輸完液差不多就該吃午飯了,一會兒陪我去吃個午飯?”

    許問:???

    路遠征見她瞪著溜圓的大眼,一臉錯愕,又輕飄飄的補了一句:“我答應冬生中午跟他一起吃飯。”

    許問:“……”

    她坐直了身子,往四周看了看,這基本可以算荒無人煙。

    學校就差不多算在縣郊,他們出學校後一路往荒郊野外走了差不多一個小時,自然越來越荒涼。

    許問自己不認識路,也不好意思麻煩路遠征再送她去追大部隊,隻得同意,“不好意思,又給你添麻煩了。”

    路遠征聳聳肩,露出一口整齊的白牙:“咱倆這關係,用不著客氣!”

    許問被他燦爛的笑容晃了下眼,心想路遠征抽煙牙怎還能這白?隨即反應過來他這句話的意思,懵了,仰頭問他:“咱倆這關係?”

    他倆有什關係?她作為當事人怎都不知道?

    “冬生叫我爸爸,叫你.媽媽,你說我們什關係?”

    許問:“……”

    行吧!

    聽起來關係匪淺,實際上八竿子打不著,算什關係?

    路遠征被她怔忪的表情逗笑。

    他低沉的笑聲穿過許問的耳膜,落在她心上激起一片漣漪。

    許問臉頰發燙,臉更紅了。無意識地舔了下發幹的唇角。

    “臉上總算有點血色了,剛才病懨懨的,還挺刺眼。”路遠征隨手拿過自己的水壺又從許問的隨身背包找出她的搪瓷缸,倒了些水遞給她。

    許問道了謝,接過水喝了一點兒。

    路遠征站起來掏了下口袋,從口袋摸出一塊花紙包著的硬糖塊,塞到許問手:“吃點糖果對低血糖好。”

    糖是裝著用來哄冬生的,沒想到這會兒竟然派上用場。

    等許問喝完水,含著糖,路遠征看了下越來越高的太陽,以及樹底下越來越小的樹蔭,猶豫了下問她:“你現在還有力氣走嗎?等會兒再走怕天氣更熱,你現在身體有點虛弱,別再中暑。”

    倒是可以抱著她,那輸液怎辦?

    許問點點頭,扶著樹站了起來,“我沒事,咱們走吧!”

    路遠征一手舉著輸液瓶,一手推著大部隊給他們留下的自行車往回走。

    “許問。”

    “嗯。”

    “上次跟你說的事情,考慮的怎樣了?”路遠征開口。

    “啊?”許問眨眨眼。

    “嫁給我的事,考慮的怎樣了?”路遠征直接挑明。

    許問剛降了點溫的臉倏地又燒了起來,囁嚅道:“對不起,我還沒想。”

    他才求完婚就開學,這幾天每天都被他訓練得倒頭就睡,哪有時間想這些?

    再說離開家到學校之後,許問想嫁人的念頭又淡了下去。

    路遠征點點頭表示理解。

    兩人頓時無話。

    許問記得他說過假期還剩一個月,所以給她考慮的時間不會太多,他這有誠意自己一直拖著不給答案不太好。

    “路教官。”

    路遠征扭頭看她。

    “你讓我嫁給你,把我的以後,冬生的以後都安排的很好。那你呢?我們結婚,你能得到什?”

    如果路遠征是普通人,跟她結婚當然是會收獲一個家庭。

    可路遠征不是。

    他求婚時的話沒有一句是要求許問盡一個妻子的義務。

    他給他們規劃的生活根本沒有他自己。

    “我?”路遠征搖頭失笑,“安頓好你們我就滿足。”

    上次他也這說。

    許問快走幾步,轉過身倒退著走,跟路遠征麵對麵:“你想娶我隻是為了你覺得自己應負的責任,並沒有表達你自己的需求。結婚是兩個人的事,就算按照你談交易一樣的求婚也一樣。你需要一個什樣的妻子?想組建一個什樣的家庭?你說求婚,卻像是安排後事……對不起。”

    意識到自己有點口不擇言,許問連忙道歉。

    她隻是覺得這樣對路遠征特別不公平。

    他並不需要這樁婚姻。

    路遠征搖頭表示不介意,他想了想沒直接回答許問的問題,淡聲開口:“我們每次出任務之前,都會寫一份遺書。如果平安歸來,遺書就可以撕掉。如果回不來遺書就真是遺書了。寫多了慢慢成了習慣。每次決定都盡可能安排好家人或者家屬,至於我們自己,從來不想以後。”

    不敢想。

    不定哪次就沒有以後了。

    許問心有種說不出的感覺,有敬佩有心疼。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

    “想跟你結婚,其實還有個原因。”路遠征略一沉吟,還是決定實話實說,“還因為我覺得你跟我認識或者打過交道的女同誌都不一樣。”

    “嗯?”

    路遠征停下腳步,目光跟許問對視:“我覺得你看起來牲畜無害特別好說話一副綿軟性子,實則外柔內剛,沒那在乎別人的眼光,做了決定也輕易不會改變。”

    許問:“……”

    不太確定地問:“這是誇我還是罵我?”

    “誇。”路遠征輕笑,“上次沒好意思全部跟你說清楚。我們結婚,不領證。”

    許問:“???”

    “這樣雖然在大家眼我們是結婚了,在法律上你還是自由之身。一年之後,你若有心儀的對象,照樣可以婚嫁。”

    許問想也不想開口:“那你呢?”

    路遠征沒答,隻是淡淡地笑了笑。

    許問看著他的笑容,突然想起來上次看電影,他們生產隊的人說路遠征已經五年沒回來過了。

    一個五年都沒回老家的人為什突然休假回來這個已經沒有牽掛的故鄉?

    他是來安頓冬生的。

    說直白點他不是休假是在安排後事,是回來托孤的。

    這個想法讓許問心頭一跳,停住腳步一把抓著路遠征的胳膊,近乎急切的追問他:“你是不是要出什危險的任務?”

    一定是前所未有的危險,他才會把養在身邊幾年的冬生送回老家。

    “嘖!你比我想象的還要聰明!”路遠征喟歎,略帶歉意地搖頭:“對不起,職業原因需要保密,我之後的工作內容不能告訴你。”

    許問還想多說什,路遠征卻不打算多聊這個話題,指了指她的輸液瓶,“空了,我幫你取下來。”

    路遠征取針的動作異常熟練,許問狐疑地打量他:“你不會也會紮針吧?”

    路遠征沒說會也沒說不會,拿著剛從她手上取下來的針,晃了晃:“你要不要試試我會不會?”

    許問:“……”

    敬謝不敏。

    她擺手:“倒也不用這認真。”

    路遠征把針頭掐掉埋進土,把軟針管和玻璃藥瓶裝進車筐,自己長腿一抬跨上自行車,招呼許問:“上來!”

    許問跳上後座,有些為難。

    他上衣下擺紮進褲子貼在身上,她有點不知道怎扶。

    土路不平,一個顛簸,許問差點從後座上跌下來,驚叫一聲,手一伸攬住了路遠征的腰,結果自行車又下落,她整個人因為慣性又撞在路遠征後背上。

    他的後背平直且勁瘦有力。溫熱的觸感透過衣衫傳到她臉頰上,一直沒退熱度的臉頰再度發燙。

    “對不起。”許問小聲道歉。

    路遠征不用看,都能猜到許問現在羞囧的模樣,連忙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是我騎車技術不好。但這事一時半會兒也不好改,委屈你點先扶著我?要不然你掉下去我就罪過了。”

    許問猶豫了下,兩手輕輕搭在路遠征的腰上。

    心如鹿撞。

    她從一個言談思想俱自由的時代穿回需要謹言慎行的七零年代,一直過得兢兢戰戰。

    可在路遠征身邊,她覺得踏實。

    他給了她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他求婚許諾的也是她心心念念想要的自由。

    許問承認,她動搖了。

    ******

    許問堅持吃完午飯跟路遠征一起趕回訓練基地,所以路遠征就近找了一家飯館,借了個公用電話打去老戰友單位讓人幫忙把冬生送過來。

    路遠征不好意思總麻煩人,本來也是打算安頓好學生之後再騎自行車回來把冬生帶去訓練基地。

    等冬生到飯館,路遠征點的菜已經上桌。

    冬生一看見許問就特別開心地直直撲向她,“麻麻我好想你!”

    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就習以為常了。

    許問已經對“麻麻”這個稱呼接受良好,主動把冬生抱在腿上,在他小臉上蹭了下:“我也想你!”

    路遠征有點不是滋味。

    他養了三年多的小崽子進門連個眼神都沒給他。

    路遠征頓時手有點癢,手伸到一半,在許問警惕的目光下又把手收了回來在鼻尖上蹭了下,不太爽地喊冬生:“小兔崽子,你眼還有你老子嗎?”

    冬生這在從許問懷轉過頭看路遠征,無辜地眨眨眼:“爸爸,你不是說中午不能跟我一起吃飯,等晚上再來接我嗎?”

    路遠征:“……”

    你還不如不說話。

    許問怔住,錯愕地看向路遠征。

    路遠征低頭研究菜單。

    許問挑了挑眉,發紅的耳尖出賣了他,明顯他沒表現出來的這淡定。

    她抿唇偷笑了下,低頭對冬生道:“因為我生病了,爸爸留下來照顧我,順便來接你。”

    冬生瞬間忘了追問路遠征的事,從許問懷跳下來,扒著她左看右看,急切地拉她:“麻麻你怎了?你哪不舒服?我們去醫院吧?”

    許問心一暖,製止他:“冬生,我沒事。你別著急!”她把有針眼的手背給冬生看,“我已經打過針了。”

    冬生小臉一皺對著許問的手背一通猛吹:“呼呼,麻麻還痛不痛?”

    許問被感動的一塌糊塗,把他抱進懷,“我沒事,早就不痛了,謝謝我們小冬生!”

    路遠征斜靠著椅子背,胳膊搭在椅子扶手上,坐姿閑散地看這倆半路假母子互動,眼慢慢泛起暖意。

    ******

    吃過飯,路遠征自行車前麵載著冬生後麵載著許問,騎向訓練基地。

    其實訓練基地就在新校址。新校址離學校隻有十多公。

    拉練當然不能不會隻有十多公,最起碼也有五十公。

    大部隊被帶著繞一圈,繞也不是瞎繞,要到河邊打水,到山上拾柴,最後才會回到新校址。

    路遠征騎著自行車直接到新校址,節約了不少時間。

    快到目的地時,路遠征突然開口喊冬生:“冬生,從現在起你不能再喊許問媽媽。”

    “為什?”冬生不滿地抗議,“問問麻麻就是麻麻。”

    後座上的許問也十分好奇。

    “因為許問還是學生,你叫她的同學哥哥姐姐,叫她麻麻,那是不是就顯得她老?再說你要叫她媽媽,同學們就會笑話她,因為她的同學都還沒有孩子。你希望她被笑話嗎?”

    冬生搖頭,“那好吧!我忍住不叫。”

    許問本來還愁這事,見路遠征三言兩語就跟冬生溝通好,鬆了口氣。

    她不是怕別的同學說閑話,隻是怕接下來路遠征沒辦法正常帶軍訓。

    他兒子管她叫媽媽,肯定會引起非議,一些因為他嚴厲對他有意見的同學們會把事情鬧大,給他帶來不好的影響。

    當然,她的處境也會非常尷尬。

    路遠征許問雖然耽擱了些許時間,但是不用繞遠,跟大軍差不多的時間抵達新校址。

    新校址占地二十餘畝,地勢總體來說算平坦,但難免會有些坑坑窪窪,中間甚至還有一個不算小的水坑需要填。

    這是一片未開墾的荒地,荒地上荊棘叢生,還有各種野草野菜需要清理。

    路遠征食指彎曲在眼尾蹭了下,感慨:“你們這工程不小啊!”

    “是啊!勞動改造也不過如此。”

    “你說什?”

    許問眨眼:“我說勞動最光榮!”

    路遠征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這塊地他跟著校領導還有高建凱都提前來查勘過,知道哪適合安營紮寨。

    路遠征等學生大軍短暫休息後,召集各個教官開了個小會分配任務。

    各個班級劃分區域清理雜草之後,再自行搭建帳篷。

    為了方便隨時拔營,帳篷都不算很大,剛剛住開八個人。

    許問她們這一級一共八個女生共用一個帳篷。

    在動手能力這方麵,女同學跟男同學還是相對有差異。

    許問她們這八個女生,隻有許問是從小幹農活長大,其他女生不說嬌生慣養但肯定也沒自己搭過帳篷。

    一個個麵麵相覷不知道下手。

    劉如蘭更是噘著嘴一臉嫌棄:“這荒郊野外的怎住人啊?還有這個帳篷髒死了!會弄髒我的新衣服。”

    邵月翻個白眼:“出來拉練你穿白褲子白球鞋怪誰?”

    “集合那突然我哪知道說走就走,會來這遠的地方?我連口罩都沒戴,回去肯定曬黑了!”劉如蘭跺腳,一臉憤憤。

    “都不知道你這臭美為什要上高中!”邵月撇嘴,嫌棄地明明白白,“你在家當你的大小姐不好嗎?”出來禍害我們幹什?

    “你以為我想來啊?”劉如蘭眼圈倏地紅了,“要不是我爸爸逼我我才不來。我要考不上高中他就要把我送到老家農場去!”

    李芸也納悶:“看著你爸媽都挺寵你的,為什非讓你來上高中?”

    這時的高中跟以前的高中不一樣,日常有非常多的勞動環節和思想教育真心不適合劉如蘭這種養尊處優的大小姐。

    劉如蘭委屈巴巴道:“我爸爸說高考說不定什時候就會恢複,讓我不能落下學習,隨時為考大學做準備。”

    另外一個班的女同學附和道:“我爸也是這想。”

    這回連邵月都沒唱反調,“我爸媽也有這種想法。不過他們知道希望不大,隻是希望我多學點知識,等將來下工廠能給我找個輕省點的工作。”

    許問蹲在地上研究這帳篷該怎搭,聽見她們抱怨的對話有點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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