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千寧的女兒歡歡出生後, 江斯言被催得更厲害。

    但他什反應都沒有，氣定神閑。

    他和江斯年就和當年疼妹妹一樣疼愛兩個小外甥，尤其是小外甥女, 更是被沒有下限地寵愛。

    他不著急的原因倒不是真的不急，隻是他知道他們倆之間的事情需要一個轉機。

    沒有這個轉機，他再怎著急也沒用。

    隨著歡歡漸漸長大, 江斯言和季瀟雨之間倒也不是沒有進展。他現在完全生活在了季瀟雨的住處，兩人如同老夫老妻一般生活與相處。

    他們之間隻差外在的形象, 內在的靈魂早已是夫妻。

    這一年, 轉機來了。

    季瀟雨手頭接連三個大項目都大獲成功，而這時候, 轉機來了。

    老爺子許是被她氣的, 當晚心髒就不舒服, 徑直被送進醫院。

    季瀟雨從睡夢中被挖起來，應了聲：“知道了，我馬上過來。”

    她在外人麵前表現得冷靜, 一回頭就埋進江斯言懷賴著：“我好困……我不想去, 大半夜的怎還要折騰我。”

    這個時候進醫院，還通知到了她這邊, 說明情況八成是有點嚴重，或許這時季家家族的那些老古董都已經守在醫院了。她要麵對的何止是一個人？

    一想到待會形勢的嚴峻，她的頭就開始疼。

    江斯言也是剛被吵醒, 聽見電話內容後, 他已然清醒了幾分。經過深思後，他揉揉她的頭，哄著她起床：“我陪你去。”

    “不了吧？”她抬起頭看他。

    他安撫著她：“沒事。”

    他不是個會隨便來的人，既然這說, 那說明他心中有數。

    季瀟雨懶懶地打著哈欠，又賴了會，才不得不爬起來換衣服去醫院。

    在路上時，她忍不住和江斯言嘀咕：“也不知道會不會有詐。”

    “大半權利都在你手，剛剛完成的幾個項目更是幫你把位置坐穩，今晚就算有詐，也無需擔憂。”他握緊她的手。

    季瀟雨心中稍定。

    其實這些項目哪有那容易，真就一帆風順。中間出現過兩次危急時刻，都是他出手相助，才得以一路順當地做下來，不然她得多費多少功夫還不一定。

    季瀟雨知道的，她這一路走來，他一直有在伸手推她，否則她不可能走得又穩又快，短短幾年就坐穩了這個位置。

    這個位置坐得艱難，可每次回頭一看見他，她就能感受到一股安定的力量，有這股力量在，她還能接著再走上好一段路。

    她把玩著他的手，“你困不困？其實我一個人去就行，你在家好好睡個覺。”

    她說到“家”這個字的時候，男人的心一軟。

    “我看了個房子，麵積比較大，景致也好，回頭我們一起去看看，合適的話訂下來，如何？”他與她提議道。

    “怎突然想買？”

    “婚房。”

    男人簡單地提了兩個字後，黑眸便凝著她，等待她的反應。

    季瀟雨微訝，但也隻是兩秒，便又恢複如常，“哦……好呀。”

    “如果時機合適，我們結婚。”他扣住她的手，與她十指相扣。

    每次談起結婚的話題，季瀟雨似乎總是要沉默下去。

    他與她提起過許多許多次，他可以護她周全，他可以和她一起去抵抗那些人，但是她自己不願意，她覺得有些該自己走的路還是得自己走，這場仗，隻有自己打才是最漂亮的，也是最萬無一失的。所以一直以來，在這個話題上，他們都沒有結果。

    但這次，在其他準備都做得差不多的前提下，季瀟雨奢侈地願意想一想這件事。

    她低頭看著兩人交握的手，緩緩點了一下頭。

    如果時機合適。

    那就結婚吧。

    結婚這個詞，曾經於她而言是奢侈，是遙遠。但這次，或許可以落入掌心。

    江斯言終於是勾了一下唇，緊張得拉緊的一根弦稍稍一鬆。

    “別給自己那大的壓力，有些時候，也稍微放鬆些。”他說，聲音微低。

    季瀟雨胡亂嗯了聲。

    不是她給自己那大的壓力，而是季家給了她這大的壓力，她不接不行。

    抵達醫院後，季太太看見他，也是微愣。

    季瀟雨問及老爺子情況，季太太忙和她說：“搶救完推進病房了，目前沒事。”

    ——意思是，老爺子還能活，死不了。

    季瀟雨臉色重下來，頷首，“其他人呢？”

    “都在病房和病房外等著你來。小雨——”

    季瀟雨握住母親的手，“別擔心。”

    江斯言就那站在她的身後，氣勢天成，壓迫感明顯。

    他的臉上沒什表情，但也正是沒表情，才更顯得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