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匆匆跑到輕焉跟前,見那帖子還在,鬆了一口氣,喜氣洋洋地說:“二小姐,您快別哭了!春日詩會將至,這貼子是邀約,您做了山己先生的親傳,怎的也得去人前轉轉,讓那些狗眼看人低的,看看您的風采,見見您的智慧!”
輕焉果然停住眼淚,不過並非喜悅,而是震驚。
“什!春日詩會!?”
今歲,阮慕琉被送去莊子,不能應邀參加。輕焉這個新晉的山己先生親傳弟子,便成為詩會力邀之人,但她惶恐不敢答應,心想:我會什詩呀!去了也隻能當啞巴,白白讓人笑話。
不去!不去!
輕焉連忙搖頭,以示拒絕,烏黑發髻上那一頭金釵,被她搖得直晃人眼。她兩手外推著,頭偏向一邊,讓小廝快將帖子退回去,逃也似的回了歡喜樓。仿佛那小廝拿著的不是邀約貼,而是催命符。
小廝實在覺得可惜,一路追著輕焉,將帖子送來歡喜樓交給雲怡,請她一定說通輕焉。
春日詩會啊,多難得的機會!
小廝會這般上心,是為輕焉抱不平。如今,外邊瘋傳輕焉毀容後,醜得令人作嘔,那斑駁凹凸的皮膚,像是爬滿蚯蚓一般,千年老樹的皮,都比她臉上的皮細嫩……
小廝同人理論,說輕焉的臉早好了,沒人信他說的,還罵他軟骨頭,怕丟了差事,睜眼說瞎話。他盼著輕焉能在人前露臉,打那些嘴壞之人的臉。待到那時,他倒要看看,誰能憋出個響屁!
輕焉推開雲怡遞來的請帖,“隻說……隻說我染了風寒,去不了!”
從雲怡口中得知輕焉心意已決,小廝捧著請帖,垂頭喪氣,走出兩步,忍不住回頭,又歎一口氣,終究失望而去。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