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我把眼鏡摘了,影響發揮。”
顧廷琛此時的聲音略帶沙啞,加上此情此景的烘托,使得口中的話極盡曖昧,賀璽頓覺一股熱感湧上自己的臉。
屋內昏暗,唯有少許月光透過窗戶投射在牆上、地板上,而兩人此時所在的位置,恰好避開了月光,暗昧而又隱秘。
許是見賀璽遲遲沒有動作,顧廷琛用手撐著沙發邊沿,稍稍拉開了一些自己與賀璽之間的距離,之後不忘單手幫著理了理她額前淩亂的發絲。
“今天表白那位是誰?”顧廷琛自行摘掉了眼鏡,接著開始問話。
“其實你見過的。”賀璽的聲音微乎其微,好在夜間靜謐,顧廷琛又離她近。
“我知道。”
“你知道?”
見賀璽臉上驚訝,本想繼續下一個問題的顧廷琛幽幽解釋:“他是美食節那天的燒烤攤老板。”
賀璽心歎顧廷琛的好記性,一雙大眼望向此時寫著“等你自己交代”的臉龐,她莫名的有些心虛,繼續將頭埋的更低些。
“當時你介紹他是你的朋友,我並未放在心上。”顧廷琛用手揉了揉賀璽的腦袋以示安撫。
而在顧廷琛散發出的強烈氣場下,賀璽覺得此時的自己顯得有些呆,變成了一個眼不能視,口不能言的傻瓜。
“隻是那天你介紹我是你的司機,並說那是老板老家的習俗,那個時候我就開始懷疑了。”
“你懷疑什?”賀璽不知自己到底是哪漏了陷,連忙不恥下問。
“阿璽,要知道因為我的職業,我去過的地方自然是要比你多,那天你扯的這個習俗我怎從來沒有聽說過,嗯?”
又是這要命的誘惑反問,不得不承認,顧廷琛的嗓音著實有些性感。
“可是我們的祖國如此廣闊,你沒有聽過並不代表它就沒有存在的可能啊。”賀璽輕輕軟軟地反駁,手上撐著顧廷琛的胸膛借力調整了下自己的位置,好讓自己舒服些。
注意到了賀璽的小動作,顧廷琛又蜻蜓點水般輕輕地在賀璽眼皮上落下一吻,接著起身端坐在賀璽身旁:“那他的本地口音你怎解釋呢?”
“”顧廷琛的話令賀璽啞口無言。
“如今看來,原來是向你表白的朋友。”顧廷琛眼含戲謔,享受著此刻賀璽膽小如白兔的模樣。
“你不也是我朋友,你你今天還親我”賀璽嘴上譴責的是顧廷琛,可心回想起方才顧廷琛熱烈的吻卻是止不住地臉紅心跳。
“隻是朋友?難道我不是你的司機嗎?”顧廷琛再提“司機”的梗,還是想笑。
一聽顧廷琛的話,賀璽瞬間覺得顧廷琛實在是腹黑得很,照他的話推,其實他自美食節那天就已經知道了她對他的心意,卻一直隱藏裝作不知。
想著想著,也不知是一個姿勢維持久了腿有些麻,還是從小到大這數十年來的感情化為了委屈,賀璽小聲嗚咽著哭了起來。
這一下,顧廷琛呆了。
見賀璽有愈哭愈烈的趨勢,顧廷琛連忙將其攬進懷中,再用自己的大手一下下有節奏地拍打安撫著:“怎哭了?”
其實當人覺得委屈的時候,最聽不得人勸。
聽著顧廷琛有些笨拙卻和熙如春風般的哄著她,賀璽想起了曾經的自己,想起那陪伴了她數十年之久的心情,熱切卻又害怕。
讀書那會兒,因著他們是學生,尤其顧廷琛“優等生”的身份,賀璽極力掩飾著自己心中的喜歡,任由它在心長成微澀的果實。可等到兩人長大,擺脫了學生的身份束縛,顧廷琛成為了一位機長,賀璽能見他的日子變得少了,因此葉瀾清說小顧不著家,不是良配,朋友說太熟悉的兩個人,就怕越界了之後,發現彼此並沒有那契合會離得比普通人更遠。
連賀璽也會問自己,假如和他在一起了,頭頂著“顧廷琛女朋友”的身份,自己還能拿以往對待朋友那樣對待他嗎?要知道,失望的根源便是期望。
都說青梅竹馬的暗戀,好似一個奇怪的循環,陪伴越久越喜歡,越喜歡便越想繼續陪伴。
賀璽的默哭惹得顧廷琛一陣心疼,連忙側身用自己的一雙大手捧著賀璽的小臉,大拇指在她的臉上來回摩挲著擦去斷線般的淚珠與淚痕:“別哭了,是我太驕傲,總覺得與你是水到渠成,心想著寵你、憐你,總有一日你會懂我的心意。”
“卻不想,反而讓你受了委屈。”顧廷琛又偷偷親了一口賀璽的臉頰,因著有淚劃過,離遠後抿嘴是微微的苦澀。
將賀璽抱的更緊了些:“美食節那日知道了你的心意之後,我便想著一定要好好同你表白的。”
說完,顧廷琛起身牽起賀璽的手,兩人一前一後地於黑暗中,一步步慢慢地來到冰箱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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