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莉再醒來的時候,就聽到兩個熟悉的聲音。
“你答應過我的。”男人的聲音嘶啞。
“哈莉是個好孩子,詹姆和莉莉……”老人語氣平和,卻引得男人一陣嘶吼:“閉嘴,不要跟我提這個。”
“你也答應過我的。”明明是慈祥的聲音,卻隱隱含著冷酷。
“是……我……”男人的聲音越來越低。
斯內普坐在醫療翼的椅子上,頭沉沉地低下去,肩膀縮下去,整個人在那種又窄又小的椅子上別扭得團成一團,久久沒有開口說話:“我仍然遵守我的承諾。”
他用一種複雜的眼神打量著哈莉,像是在懷念,像是在悔恨,像是在厭惡,又像是在看什陌生的物種,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甚至他自己也不知道。
鄧布利多湛藍的眼睛久久地盯著醫療翼時明時滅的燈,突然開口:“哈莉,就是哈莉,是她自己……其實,她是能躲開的。”
斯內普猛地坐直身體,漆黑的眼睛仿佛藏著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又隱隱透出光來,就像一個一直在黑暗行走的人,驟然看見光,又害怕地躲回黑暗,他沉默不語,又突然說:“藥我一會讓人送過來。”
哈莉的睫毛微微顫動,鄧布利多敏銳的眼睛早就注意到了,等斯內普走遠了,他的聲音帶著笑意:“哈莉……”
哈莉從床上猛地坐起來,衝鄧布利多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你的朋友們昨天就想陪著你,我讓他們離開了……”
“我昏迷了多久?”哈莉感覺到傷疤像要裂開一樣疼,連帶著腦子也昏昏沉沉的,但她隻是微微皺眉。
4:21
鄧布利多揮了揮魔杖,藍幽幽的數字跳在她眼前。
“你的朋友們很擔心你,西弗勒斯也是……你能告訴我……為什要救他嗎?”鄧布利多的藍眼睛幽幽地望著哈莉,閃爍著望穿人心靈的智慧——這當然是錯覺,哈莉當然知道鄧布利多絕對沒有對她做什攝魂取念,但並不意味著年老成精(劃掉)的鄧布利多不能看穿她,表情和動作都會暴露你自己。
而且,其實也沒有什原因,也沒有什不能說的。
哈莉撓了撓頭:“其實……我沒想那多,我隻是覺得,如果我閃開,被遊走球撞到的就是他……而已。”
才怪。
哈莉在那一那,覺得自己閃開的話一定會後悔一輩子,巫師的直覺向來是準確的,關乎命運。
如果是別人她也會救,但她一定會保全她自己。
所以……為什斯內普是不一樣的呢?
哈莉皺巴起秀氣的鼻子,把困惑深深地藏進心底——這還有個老狐狸需要她應付呢。
門口站著一個黑袍的男人,他蒼白的臉像是常年不見陽光,五官深刻,鼻子高而挺拔,薄薄的嘴唇扯出一抹冷笑——他在期待什呢?
然而鄧布利多再也沒說什,也沒問什,他那雙看透世事的藍眼睛隻是慈愛地看著哈莉:“哈莉,你是個好孩子……”
“我知道。”哈莉撩開了自己的劉海,露出那道閃電傷疤:“遊走球也是?”
鄧布利多安靜地站在她床邊,幅度極小地抬了抬下巴,每一根胡須都透著痛苦——這還是個孩子。
年輕的女孩和年邁的老人隻是對視一眼,就都明白了對方所有的未盡之意。
“哈莉!”一群小朋友吵吵嚷嚷地衝進醫療翼。
哈莉注意到那個星星袍子衝她招了招手,然後一個轉眼就不見了。
她十指交叉擱在被子上,突然笑了笑,笑彎了眼睛,笑出了酒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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