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幾天，依舊是跟著納森東奔西走，現實讓周以晴感覺，宋方禹就像是個預言家一樣，所有的一切都按著他所預言的一樣成真。納森沒有在海城拿到任何資源，他隻得到了一些人模棱兩可的合作態度。

    她眼看著納森跑項目更加頻繁了起來，明顯的感覺到了納森整個團隊的氣氛都有些壓抑，那個之前聯絡許久的阿拉伯人的公司，也一直是不接觸也不拒絕的態度，這讓納森焦頭爛額。

    在納森這工作，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周以晴第一份實際邁入社會的工作。對於她來說，納森是一個很有能力，相處很愉快的上司。這段時日，她跟著納森，也就短短兩周，獲得了很多在學校內得不到的經驗與方法，對於周以晴來說，納森亦師亦友。

    看著納森為公司與團隊奔走的結果，周以晴不僅意識到了生意場的勝敗規則，也見識到了人生百態，她不能為為師為友的納森做什，這讓周以晴有些挫敗，她盡量讓自己付出更多的時間。

    每次跟著出去，都會提前把所有的材料背調並整理，也會額外再做一些力所能及的。第二天她也會去的很早，到了之後會詢問，然後上樓，將很全麵很具體的材料再給到納森，納森和團隊很欣賞她的工作態度與能力。

    這天，在接到法國來電之後，納森難得的發了脾氣，他把近期所有的文件，都甩出來，攤在地上，雙拳直接砸在了桌子上。納森發了火，底下的人也有些恐慌，秘書把所有的材料抱走整理，其他人也急急忙忙的都散走，去處理後續的事情。

    周以晴見到納森的時候，他正靠在辦公椅的椅背上，仰著頭閉著眼，他的氣色很不好，曾經儒雅的法國紳士，下巴上冒著胡茬，襯衫也有些雜亂的褶皺，看起來有些狼狽。

    “納森先生，需要我去給您煮杯咖啡嗎？或者是熱茶？”周以晴看著納森詢問道。

    納森依舊閉著眼，微微搖了搖頭，抬手捏了捏眼眶，語氣疲憊，“不用，你坐。”他說的是意大利語，這是他的習慣，心情差或者在私下的時候，他都會說意大利語。

    “sonia，可能我的海城之旅很快就要結束了。”納森說這話的時候，帶著頹唐，帶著無可奈何。

    周以晴聽見納森說要離開海城，心明白，那看來就是公司的事有了定論了，“納森先生，雖然旅程即將結束，但恕我冒昧了，我希望我們依舊是朋友。”不管怎樣，自己在納森這，受益良多。

    “sonia，謝謝你，我們當然是朋友，這是今天最好的一件事了。”納森稍微讓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你看過《絕美之城》嗎？影片有個修女，她的眼睛很真誠，她說根很重要。”

    周以晴看過這部電影，說了一段電影最後一段獨白片段，“那些艱辛、悲慘和痛苦的人性，都埋在生而為人的困窘之下，說也說不完，不過是浮華雲煙。”

    納森聽著熟悉的獨白，沉默了一會兒，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地吐出，看著天花板，語氣有些落寞，“我可能需要低頭了，向一個陰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