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兩日,三皇子依舊沒有醒,皇帝下令,臣子們午時覲見。
鍾離秦到的時候,左乾等官員已經等候多時,看見他進來立刻目視前方,正襟危坐。
鍾離秦恍若未覺,“參見陛下,陛下聖安。”
“秦弟,你來了。”皇帝依舊是那副親和好說話的模樣,微笑著抬手免禮,賜他入座。
見所有人都到齊,便開門見山:“此次瑾兒遇刺,想必眾愛卿都知道了。”
左乾起身:“回陛下,臣等得知此消息,焦急萬分,三皇子陛下到現在還未脫離生命危險,實乃臣等無用。
此次三皇子的行程,知道的人並不多,定是有小人泄露,臣願請命,親自著手去捉拿這刺客。”
鍾離秦不急不緩地開口:“左尚書向來與三皇子親近,如此火急憂慮也是在情理之中。
不過刑部親自捉拿犯人,未曾有過先例,此案按律應交由大理寺,抓獲嫌人,再交由刑部審訊複核,更為妥當。”鍾離秦一邊反駁他,一邊留意著皇帝的神色。
先不說三皇子這事到底是誰做的,如果交於左乾,結果就一定會是他做的。
大理寺卿鄭文章為人剛正不阿,作風清廉,算是可以製衡一下刑部。
皇帝聽著他們的陳詞,表情莫測,不作聲,不發表意見。
左乾還是不肯放過此機會:“秦王爺思慮嚴謹,左某歎服,隻不過大理寺大大小小案件眾多,三皇子貴為皇子,遇刺之事可不能怠慢。”
鄭文章坐在下首,聽聞此言不由得有些不愉快:“左尚書此言差矣。大理寺縱是有再多的案件,也會將三皇子此事放在首位,必定早日給陛下一個交代。”
“就怕鄭大人事情太多,分身乏術,忙不過來。”
“你…”
刑部與大理寺平日多有合作攜同,關係弄得太僵也不好。
皇帝聽這二人相爭,終於開口:“鄭卿是個實幹之人,就依秦弟所說,此案由大理寺著手查辦,秦弟你為督察使,最後由刑部複審定案,眾愛卿以為如何?”
眾人不敢有異議,紛紛伏首稱是,鍾離秦不想摻這趟渾水也不行,無奈隻能做這督察使。
臨走時左乾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拂袖而去。
綺綣今日身子困乏倦怠,用完午膳小歇了一會。
剛起身就看到多日未見的父親與汝子沐一同坐在中庭喝茶。
兩人向她看來,麵色凝重。
“你怎來了?”綺綣走過去,麵無表情,似很不待見自己父親,今天沒有吵架的心情。
鍾離秦對這個女兒,是又愛又恨,看似和她母親當年一點兒也不像,性格掘強執拗,不聽人勸。可內,卻又都是良善之輩。
如今朝中發生這等大事,不論是誰的陰謀,最終都是衝著他來。
他在這高位那多年,目睹無數朝臣起起伏伏,看似風光無限。
可在當初,皇帝嚴令不許他還朝隱居的時候,就知道自己的下場不會太好。如今唯一放不下的,還是這個女兒。
接下去他走的每一步,都是驚心動魄,稍有不慎便會萬劫不複。
看著麵前冷若冰霜的人兒,想起她的母親,心下大慟,他必須要護住她,護住他和卿兒的孩子。
“聽陛下說你要去江南遊玩?準備一下這兩日便動身吧,不用等到開春了。”
綺綣一愣,轉瞬目光如炬,怒氣騰騰:“你什意思?要把我支開?準備自己去送死?”
鍾離秦每次都被她噎得不行,如今還有外人在一旁,真是顏麵盡失:“咳,你一女子…哪有這樣咒自己父親的道理。
為父不過是要做一些事,你在京都會讓我有所顧忌。”
看女兒表情不太好看,又要發作的樣子,趕緊拉出汝子沐:“我與子沐已經商量過了,由他與你,還有阿耳和聆兒一同下江南。
出了京都後便隱匿蹤跡,低調行事,其餘多的人,便不要帶了。”
綺綣這邊沒得商量:“我不去。”背著她偷偷合計這些事情,問都不問一下她的意見。
不行,留他一人在京都,絕對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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