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的許願過後。
小狐狸側過眼睛, 觀察著四周,柔軟的肉墊有些緊張地踩了下地麵。
可似乎沒有發生任何變化。
雪團在原地呆愣了幾秒,淚水漸漸湧上眼眶。
就當它要俯下身, 將自己斷掉的尾巴叼起來時,突然感覺到了一陣忽起的風聲。
吹得小狐狸的毛發微微拂起。
雪團的眼睛微微睜大。
盡管有排風口, 它卻從來沒在生態區感受過這樣的風。
雪團沒有意識到這代表著什,但眼下的一切確實發生了一些變化, 比如風越來越大, 伴隨著一股無法形容的引力,讓小狐狸的四爪騰空。
雪團:“!!”
小狐狸有些害怕。
但更多的是無措和驚喜。
它好像成功了!
很快,九尾狐的身邊湧現出細小的、如同空氣凝結成的小孔和裂縫, 像是破碎的大海漩渦所產生的量子泡沫。
這股巨大的吸引力, 讓上一秒還在窩的小狐狸,下一刻瞬間, 便從實驗室中原地消失。
突如其來的異動, 引起了不遠處攝像頭的注意。
監控另一頭的守衛驚呆了。
他騰著一下從椅子上坐起來, 指著屏幕,張著嘴, 卻半天喊不出話來。
不僅是小狐狸本身, 就連見多識廣的高智商人類,也無法解釋眼前到底發生了什。
或許見到這一幕的科學家會感到興奮, 在他們眼,這會是人類發現蟲洞的第一個現實證據。
生態區實驗室很快響起了震耳欲聾的警報聲,但當警衛和工作人員趕到現場時,那條九尾狐幼崽早已不知所蹤。
整座實驗區炸鍋了。
沒有人知道小狐狸去了哪。
就連雪團自己都不知道。
它隻感覺周身在飛速變換, 卻有種原地未動的錯覺, 風聲已然消失, 而眼下的感覺既陌生,又讓幼崽亢奮,同時失重和加速感,不可避免帶來的恐懼。
小狐狸不確定,是否是剛才的許願起了效果。
但它唯一能確定的是,自己已經離開了那座逃不出去的生態區實驗室。
現在的雪團,正在前往一個未知的地方。
當一切再度平息的時候。
小狐狸感覺自己的四隻爪子落在了地麵上。
沒有任何泥土清香,或是青草被肉墊踩住時窸窣的沉悶聲響,地麵很光滑,甚至映射著一絲光亮。
根據在研究所生活過三年的經驗,雪團感覺自己似乎踩到了地板上。
小九尾狐睜開了眼睛。
細碎的陽光湧入眼簾,又慢慢降下山穀,將小狐狸的眼眸染上了一抹溫暖的光亮。
剛剛還是深夜,此刻卻是夕陽落幕。
它所處的地方,好像是一座別墅。
眼前的一切都太過沒有真實感。
甚至讓小狐狸懷疑,這是自己進入深度睡眠後的一場夢。
但它無需咬自己一口進行驗證,尾巴的隱隱作痛,提醒著小狐狸,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
雪團收回了目光。
但下一秒。
小狐狸的身影僵住。
幹淨整潔的屋子,雪團目光所及的視野內。
——它最想念的人類,就躺在不遠處的平台上。
之所以說是平台,雪團不確定那是否是一張床。
如果是床的話,既沒有床墊和被褥,更沒有床單和枕頭,更像是……沒有加蓋的休養艙。
台麵是光滑的純白色,而下麵有發著光芒的棱角和線條,非常具有科技和現代感。
而它心心念念的人類,正躺在上麵。
纖長的手指自然地垂在身旁,青年眼簾閉闔,睫毛軟伏著,眉間自然舒展開來,發絲柔軟地落在頭側。
……
是簡塵。
真的是簡塵!
小狐狸的瞳孔驟縮,不住地顫動著。
它的願望竟然成真了。
原來九尾狐的尾巴真的可以實現一個願望,那群人類老古董並沒有騙它!
小狐狸興奮地在原地轉了幾圈,激動的情緒已然溢於言表。
隻是沒過多久,小九尾狐慢慢安靜了下來。
它變得有些不知所措。
簡塵現在似乎在睡覺,還沒有察覺到自己的出現。
青年已經太久沒有見到它,小狐狸想,它要像先前研究所那樣,讓簡塵看到自己最完美的形象。
於是,雪團快速看了看自己的周身,舔去咬斷尾巴時殘留的血跡,又整理了爪子和毛發。
很快,一隻嶄新的小狐狸出現在簡塵麵前。
隻是,那條缺失的尾巴雪團無計可施。
但畢竟自己有那多條尾巴,隻是少了一條,青年未必能看得出來。
小九尾狐鬆了口氣。
幸虧剛才它咬斷的,是靠近中間的尾巴。
如果在邊緣,兩邊會呈現出不對稱,簡塵一眼就能看出貓膩。
於是,雪團已經做好了準備。
它先是跑到修養艙的邊緣,用爪子刨了刨簡塵的手。
這是為了叫醒青年。
在簡塵清醒的那一刻,它在迅速調轉身形,背對著青年,等著人類過來哄它。
隻是完成這一套迅速的動作後,小狐狸立於休養艙的旁邊,八條尾巴不自覺地微微晃動,盡管麵上維持著高冷,但心卻不住的泛上期待。
甚至它的其中一條尾巴,已經忍不住像以前一樣,卷住人類的手腕。
最柔軟且毛茸茸的尾巴,表達著小狐狸努力隱藏起來的親昵。
隻是。
雪團等了許久,都沒有等到人類的聲音。
或是任何反應。
小狐狸的眉梢微微挑起,有些著急了。
這一次,怎這慢?
太久沒見麵,就不像以前那樣寵著它了嗎?
小狐狸氣鼓鼓成一團,雪白的身影正襟危坐,許久都沒有轉過身來。
就這樣,一人一狐僵持了好幾分鍾。
雪團最先沉不住氣的。
它的耳朵微微豎起,以一個很小的幅度轉過了頭,發現青年依舊保持著最初的姿勢沒動,甚至連眼睛都不睜開。
小狐狸微微眯起眼睛,有些生氣。
好吧。
總是人類主動,也該輪到它…主動一次。
於是,雪團迅速迫不及待地從旁邊一躍而上,跳到簡塵的身邊。
或許剛才自己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人類的麵龐上,它並沒發現,簡塵的身下竟然覆蓋著數不清的水藍色鱗片,範圍幾乎覆蓋了人類的全身。
這些鱗片很漂亮,晶瑩而整潔,如果硬要說,大概是來自魚身上的。
但是什樣的魚有著水藍色的鱗片,小狐狸暫時摸不著頭腦。
它也不明白,簡塵為什睡覺的時候還要隨身攜帶著這些。
但小狐狸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其它吸引走了。
不再矜持的小九尾狐,走到了青年的腦袋邊,低下腦袋,舔了一下簡塵的臉頰。
這是第一次。
以前在研究所的時候,除去沒有記憶的幼崽時期,雪團為了維持高冷,甚至一次都沒有舔過簡塵。
它都不知道,原來人類的皮膚這樣柔軟,白皙而幹淨,體溫不會過高,是自己喜歡的味道。
雪團做出了這樣的舉動,換做平時的青年,準會一把把自己撈起,在懷狂rua一通。
而現在。
青年竟然依舊毫無反應。
這讓小狐狸不可置信的同時,微微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意識到簡塵並沒有跟它開玩笑時,小九尾狐瞳孔一震,它兩隻雪白的爪子撐在人類身邊,俯下身,用鼻子去蹭簡塵的麵龐。
青年的頭被蹭得微動了下,但又很快恢複原樣。
小狐狸開始著急了起來。
它用兩隻小爪子去撓簡塵的肩膀,速度很快,發出小小的‘沙沙’聲響,依舊沒能讓人類從沉睡中蘇醒過來。
雪團鼻尖發出了細細的哼聲,帶著焦急。
隻是下一秒。
小狐狸的身影一頓,敏銳的聽力察覺到,樓下似乎傳來了開門的聲音。
原來這座別墅還有別人。
本不該出現在這的小九尾狐,忽然意識到,如果被發現,很可能會被抓起來,送回那個永不見天日無法逃離的生態區實驗室。
想到這兒,小狐狸渾身一凜,迅速跳下了休養艙。
雪團的步伐輕盈,幾乎沒有發出聲響,便迅速跳到了旁邊的衣櫃邊,緊急情況下,小狐狸激發出了超人的本能,它用鼻尖碰了下開關,如願看到了衣櫃的門打開,迅速躲了進去。
這個時代的衣櫃,隱匿在牆壁之間,不占據任何空間,拿取還十分方便。
而且尋常時刻,主人並不會特意留意這。
小狐狸給自己留了一條縫,方便觀察到底是誰出現。
很快,那聲音由遠及近,竟朝著二樓走來了。
難道是剛才聽到了自己的聲音?
它被發現了?!
雪團咽了下口水,不自覺有些緊張。
很快。
那聲音已經走到了門口,小狐狸微微一怔。
透過縫隙,它看到了一個高大俊美的男人。
對方的長相有些熟悉,雪團努力搜索著記憶。
它猛然想起,先前在研究所的時候,自己目送青年下班,經常有人佇立於大廳門外的不遠處,高大的身影靠在車邊,等他。
……就是那個人!
還沒有理解伴侶這個概念的小狐狸,隱隱感覺這兩個人的關係應該很好,不然也不會經常接青年下班,懷還抱著一團黑白色的不明生物。
那個黑白色的湯圓,此刻也不見身影。
男人走進房間,還有一個人緊隨其後。
小狐狸一愣,思緒被迫收回。
那是一個麵容褶皺的老頭,長相頗有教授的風範,他穿著權威的研究服,似乎是非常考究的權威專家,隨男人一起走進這間房間。
兩人一進門,視線便紛紛落在了躺在修養艙上的青年。
男人的視線有些沉。
而另一個教授看到簡塵,先是一怔,眼隨即流露出詫異。
“太驚人了,距離夫人死去……”
老教授話說到一半,察覺到了總長的視線,他輕咳了一聲,話鋒一收,但難掩驚詫:“…已經過去了兩年,但它的狀態看起來依舊如初,市麵上的藥丸絕對不會有這樣持久的作用。”
小狐狸瞳孔微微一縮。
……
它剛才,聽到了什?
這是雪團第二次聽到這個字眼,在那之前,它根本不會把這個詞和簡塵聯想到一起。
小九尾狐懂得死亡的意義。
隻是它不相信,那種事會發生在它最在乎的人類身上。
剛才的一幕幕,在這一刻猛然浮現在腦海之中,忽然變得一切都有跡可循起來。小狐狸意識到,一向寵溺自己的人類,為什在它嚐試那多次之後,依舊對自己置之不理?
甚至自己用爪子撓肩膀,舔對方的臉頰,簡塵都始終沒有蘇醒過來。
藏在衣櫃的雪團,在黑暗中定定看向外麵。
這一瞬間。
淚水慢慢湧上了小狐狸的眼眶。
兩個人類的身影,在視野中也逐漸變得模糊。
雪團吸了一下鼻子,卻沒敢發出聲音。
不管怎樣,他要先看看這兩個人想做什。
那個教授首先走到了人類的身邊,他先是檢查了人類的生命體征、用他帶來的儀器查看基本的反射和皮膚狀態,接著,老人開始觀察人類身下的鱗片。
“總長,這個是……?”
“人魚。”
葉斯廷道。
教授的眼愈發驚異。
……沒想到,總長竟然為了夫人做到這種地步。
人魚本就十分稀少,自從末日過後,研究所唯一的那一隻幼崽,也因為水庫的破裂而就此消失。從此,世間再沒有人見過人魚。
不知道總長是從哪找到的人魚,而且竟然能想到這樣的辦法。
教授低下身體,用手示意了一下,低聲問道:“總長,可不可以……”
男人俯身。
把簡塵從休眠艙上抱了起來。
簡塵順從地被葉斯廷抱起來,小腿順著腿彎垂下,頸項柔軟,腦袋靠在男人的胸膛上,睫毛覆於眼簾,沒有一絲氣息。
老者連忙去查看休眠艙上的鱗片。
他拿起了幾片,用手摸索著表麵,濕潤的手感傳來,即使過了這久,鱗片似乎也沒有幹燥,像是有著某種天然的潤滑和粘液,導致著水藍色的鱗片依舊如初,仿佛就在主人的身體上一樣。
接著老教授用試管取了一些液體,又將其中一片鱗片裝進標本袋。
青年被重新放在了修養艙上。
“總長,這個鱗片確實有逆轉腐化的作用。”
老人似乎沉思了一下,繼續道:“比我們市麵上賣的那些藥丸要好上許多,甚至能維持一定的生理機能,但保存的時間依舊有限。”
“能維持多久?”
男人的聲音略顯沉默。
“隻要取決於那條人魚能夠存活的時間。”
老人斬釘截鐵地說:“隻要那條人魚活著,夫人身上的鱗片就能保持活性。”
“據我所知,人魚的壽命比人類要短很多,平均在五十年左右。”老者麵色有些沉重:“還要考慮到這條人魚是成年還是幼崽,獨自生活在外的人魚幼崽,它們的遊動速度不比成年,如果遇到危險很難脫困,這些未知的因素也要考慮在內。”
但兩個人都知道,這隻是保存屍體的辦法。
目前還沒有任何一項技術,能夠讓一個人起死回生。
老教授看出了總長心情的低沉,於是說:“總長不用擔心身體的問題,即使人魚死了,我們可以將夫人的身體冷凍,等到未來技術發達的時候,再進行解凍治愈。”
隻是,總長應該等不到那個時候了。
“還有先前,會議所說過的精神力進化,我們也在進化的方向發現了很多不同的能力。”老人舉例說:“比如總長的精神力,更偏向於攻擊性,而在世界的另一端,我們聽說已經有智力型的精神力進化者出現。”
“所以,不排除有治愈係的精神力,可以幫助夫人恢複。”教授沉聲道。
這是一個十分大膽的假設。
畢竟,世界上還沒有出現任何一個治愈係精神力進化者,但如果有的話……不僅是夫人,甚至很可能對世界及整個混亂的戰局,都會發揮出至關重要的作用。
隻是,這樣的人還沒有出現一個。
尋找治愈係精神力進化者,難度更是猶如登天。
畢竟不比攻擊性和智力性,能夠讓人們立馬感受並顯現出來,威脅和戰鬥性極高。有些人可能即使到去世的那一天,都沒有意識到自己擁有治愈係。
而對全民眾進行複雜繁瑣的精神力篩查,更是荒謬無稽。
但這也是目前唯一的希望。
老教授離開了。
葉斯廷的視線落在毫無意識的青年臉龐上,他一隻手握住了簡塵的指節,又慢慢鬆開。
男人離開了臥室。
小狐狸慢慢從衣櫃探出腦袋,左看看右看看,確定沒有旁人之後,才慢慢從凹槽中跳了出來。
這一次,雪團的步伐有些緩慢。
一邊走向簡塵時,它開始變得淚眼模糊,方向感都有些失焦。
……
簡塵怎會死呢?
明明那一晚在研究所離開的時候,青年還是安然無恙,在自己的目送下,消失在漫漫的夕陽落幕之中。
明明發生災難的隻有研究所,為什簡塵會受傷?
簡塵到底經曆了什?
雪團有太多的疑惑,但皆被那股巨大的、讓幼崽無法喘過氣的悲傷所淹沒。
它三步並作兩步,跳到了簡塵的休養艙上。
這一次它並沒有在試圖叫醒人類,而是卷起自己的尾巴,默默地躺在了青年的身邊,用臉頰和鼻尖蹭著簡塵的脖頸。
依舊是熟悉的氣息,這讓小狐狸感到安心。
雪團這一夜太累了,它已經來不及消化悲傷,就在人類的頸窩沉沉地睡去。
不一會兒。
臥室門口出現了一個人。
葉斯廷的視線落在簡塵身邊睡著的小狐狸身上,蜷縮成雪白一團的幼崽,爪子在隱隱的顫。
男人沉默了會兒。
它退出房間,輕輕帶上了臥室門。
臥室內倏然變得寂靜,隻留下了一地的月色。
小狐狸再醒來時,已然是第二天的清晨。
它猛然從休眠艙上坐起來。
明明隻是想淺睡一下,沒想到竟就這樣過去了一夜。
……應該沒被發現吧?
小狐狸弓起身體,警備地看向四周,見屋內屋外都沒有一絲動靜,小狐狸懷疑那個男主人又離開了這座別墅。
雖然不知道對方是幹什的,但是男人的氣場太過強大,小狐狸不想直接正麵碰到,或者引發任何衝突。
接著,雪團撐起了爪子,坐在青年身邊。
它用鼻尖探了探簡塵的鼻息,又躺在簡塵的頸項上,感受著人類血管的搏動,無一例外的,這些驗證人類仍然活著的體征也全部消失。
雪團這次沒有哭。
因為,一個想法莫名萌生在了自己的腦海。
它擁有超能力呀!
就像上次一樣,它默念想要見到簡塵,而下一秒,它就真的來到了這個陌生的地方。
雖然用科學無法解釋這種莫名的現象,但雪團已經確認,自己的九條尾巴代表著九次機會,也可以實現自己九個願望。
現在用去了一次機會,還剩八條。
尾巴如此充裕。
它完全可以再咬斷一條尾巴,讓簡塵起死回生。
雪團的眼湧上希望。
比起那點小小的疼痛,能夠讓人類活過來,簡直是賺大發了。
雪團在自己的八條尾巴,挑了一條與上次對稱的尾巴。
這樣就會讓人看不出來,它剩下的尾巴勻稱而又蓬鬆,雪白靈活,依舊非常漂亮。
打定主意後,小狐狸盯著那截尾巴,遲遲下不去口。
已經嚐過了那般的疼痛,即使決心再大,也不禁產生恐懼。
雪團看了一眼睡著的人類。
它趕緊從修養艙上跳了下來,躲到了洗手間。
如果簡塵會立刻醒來的話,它不想讓對方看到自己受傷的模樣,起碼,要等它清理好再出去。
這一次咬斷尾巴之前,
小狐狸默念著自己的願望:
【希望簡塵能夠起死回生。】
為了保險起見,雪團還是補了句:現在!
盡管有了前車之鑒,雪團知道斷尾有多痛,並且已經做好了充分的心理準備。
但真正執行的時候,小狐狸依舊沒有忍住,嗚嗚叫了出來,洗手間的空間很大,門也被小狐狸關上了,家的男主人不在家,簡塵也沒有醒來,應該沒有任何人能聽到。
雪團跳到了洗手台旁邊,用幹淨的水流清理了自己的尾巴。
接著,它叼著尾巴跑了出去。
跳到休養艙上,小狐狸低頭,舔了舔簡塵的臉頰。
振奮的期待和激動湧上心頭,小狐狸的爪子墊在了簡塵的身邊,雪白的兩隻肉墊緊緊挨著,坐姿十分乖巧,尾巴沒有特別劇烈的晃動,因為會牽扯傷口。
小狐狸的眼泛上星光。
它在等待著它最愛的人類醒來。
十分鍾後。
小狐狸微微歪過頭。
修養艙上的人類,沒有醒來的跡象,依舊平靜的沉睡著。
這一次和上一次似乎有些不同。
昨夜自己許完願後,沒過幾秒,周身就發生了異動。
讓小狐狸堅信,這種神秘的力量真實存在著,並不是自己的臆想。
而現在,附近四周沒有變化,反而平靜的可怕。
雪團:“……?”
難道是自己剛才表達有誤?
不對,自己的願望很明確,難道不就是字麵意義上的起死回生?它也約定了時間是現在,為什還沒有奏效?
雪團有些著急地哼哼兩聲,繞著簡塵的身邊走了一圈,又用兩隻小爪子去刨簡塵的肩膀。
人類毫無反應。
它又去探簡塵的鼻息,還有頸部血管的搏動,依舊和它使用願望之前別無二致,沒有任何生跡。
小狐狸傻眼了。
到底哪出了問題?
它在原地佇立了許久,久到小狐狸的頸椎都有些發痛。
忽然,雪團慢慢睜大了眼睛。
它猛然想起了昨夜那個教授,似乎在討論它的尾巴同時,說了別的它聽不懂的話。
雖然聽不懂話,但是能夠捕捉一些基本的詞匯。
比如死者無法複生。
比如不要把機會浪費在死去的戰士身上。
而雪團聽懂的,有“死”、“無法”、“生”、“浪費”。
小狐狸的瞳孔微微縮起。
它似乎明白了什。
自己的願望並不包括能讓死去的人活過來,如果許了這種願望,就相當於白白浪費了一條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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