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幽州近郊,高粱河。
孤月高懸,夜明如晝。
河灘上,斑駁的石塊四散堆積,或幹燥或濕潤,其間縫隙處有稀疏的野草冒頭,看起來倒甚為荒涼。
尚還帶有冰渣的流水緩緩向著下遊淌去,隻有在拍擊河岸的時候,才會發出叮冬作響的聲音。
岸邊遠處,有一石亭殘舊破敗,能看見蛛網密布間,柱石裂紋道道。
但就算如此,內卻有兩位俏佳人靜立,使得這荒郊野外霎時多了那幾分明豔。
但她們兩人的目光,卻各自放在倚欄而坐的天子身上。
輕輕將注有(新版)二字的《九幽玄天神功下卷》放在一旁,李璟緩緩閉上了眼睛,似在沉思消化。
在他對麵,降臣與耶律質舞各站一側望著他。
前者的狐媚臉蛋上掛著嬌柔的輕笑,後者則是一副生人勿近的冰冷模樣。
誰也不知道她們二人是否又發生了什矛盾。
良久後,她們才看見李璟睜開了眼睛。
與以往不同的是,他眸中的童孔,此時已然有些泛著澹澹的金色。
“如此說來,那冥帝朱友珪修煉的是舊版……”
他捂了捂心髒,感覺到那跳動的速度要比平時快了五分之一。
今日降臣那一吸,彷若直接把珠子驚醒了。
他單是今天增長的內力,足以撐爆兩個大天位。
若把這份內力拿出來,足以讓多個從未接觸過武功的普通人,瞬間擠入大天位的行列。
這已經不是他消化得了的了。
降臣盈盈一笑。
“朱友珪那份,確實要更為粗糙一些——當年那人急欲增長功力,並不忌諱其中的弊端,我也就管不著了。”
耶律質舞不知道他們在說什秘聞,隻是抱著手站在旁邊仔細打量天子的模樣。
她能感受得到,他此時有些危險。
但李璟隻是點了點頭,就又繼續閉目沉默。
降臣美眸略略閃動,還欲再言,就見他忽的睜開了眸子,繼而一撩衣擺,起身向前走了幾步。
末了,他便將手負在身後,背對著二女,然後背誦出聲。
“九幽有玄天,上玄下九幽;勿約而自同,生死之昭彰;攝陰半攝魂,無相亦無尚;黑白終不化,氣海掛靈堂——”
半響後,李璟咂了咂嘴。
“屍祖這總綱,倒是有些朗朗上口……”
降臣將雙手輕叩,繼而期待的放在臉頰旁,撩人的桃花眼眸中似有星星轉動。
“陛下覺得如何?好聽吧?”
李璟轉過身,隨口附和的讚同道:“確實……不錯。”
但他話音馬上一轉:“隻是——”
降臣立馬上前,像似有些迫不及待的追問:“陛下還有什問題?”
“咳——”
李璟轉過身,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這當真適合屍祖所說的練功之所?”
旁邊一直不插話的耶律質舞聞言,讚同似的點點頭,環顧了下四周。
這荒郊野嶺的,簡直就是鳥不拉屎的地界兒嘛。
“當然適合!”
降臣柳眉一揚,背著手來回踱步。
“正所謂,夜吟應覺月光寒、山北水南謂之陰——便就是煉這九幽玄天神功的絕佳場所!”
李璟幹笑了一聲:“月光及寒冷確實是有了,現在這水也有了——可這周圍沒山啊。”
“為何要山?”
降臣一臉懵然,停下了腳步。
李璟好心提醒道:“據屍祖所說,要山北、水南。”
這下換作降臣尷尬了,她先是一愣,繼而麵色嬌羞,有些扭捏的看向了自己的腳尖。
“不瞞陛下……我、我這是為了押韻……”
她身後的耶律質舞便忍不住的笑了出聲。
降臣好似炸了毛的小貓,狠狠的回瞪了過去。
小妮子,咱們等著!
……
李璟弄清了原委,便紮緊了腰帶,走出石亭邁步向河水而去。
本還在和耶律質舞慪氣的降臣卻忽然一臉嚴肅,匆匆追了出去。
“陛下!這至陰至陽相衝相克,風險可是極高,若是不慎,便會有走火入魔的可能——你當真不考慮別的辦法了嗎?”
李璟並未回頭,隻是遙遙擺了擺手。
“風險高不高,不煉怎知道。”
降臣頓在原地,目光複雜。
似有幾分期待,卻又有些說不清的哀怨。
耶律質舞斜坐在石亭中,雙手撐在欄杆上,靜靜的托著臉頰。
也不知道是在沉思還是在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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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水有些刺骨,瞬間就浸透了李璟的下身衣擺,繼而緊緊裹住他的腿和腰。
他睜著愈來愈亮的黃金童,不斷走入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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