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秦株一直睡到近中午才起床,開門看見許蔚坐在沙發上,麵前放著一台筆記本電腦,右手正快速打著字,一旁的餐桌上放著買回來的早餐。
她開口打招呼:“早啊。”
許蔚頭也沒抬:“不早。”
她繼續寒暄:“昨晚睡得好嗎?”
“不好。”
她幹笑兩聲,心想不好就好,趕緊回家去吧。走幾步繞到他身後,看一眼電腦上滿屏的英文字母,“喲,這早就開始工作了。”
許蔚抬頭睨她一眼,繼續打字,那眼神就跟學霸看學渣一樣,一個字都不用說靠眼神就能在氣勢上打敗對方。
秦株瞪了他後腦勺一眼,洗漱完坐到餐桌邊吃早餐,“這豆腐花怎有點老啊,油條也不夠脆,你是不是在路口右邊那家店買的?”
許蔚停下手,像是回想了一下,然後“嗯”了一聲。
“你沒看到它斜對麵那家店生意好多了?”
“看到了。”
“那你怎不去那家店買?”
“人太多,不想等。”
“嘖,早餐都不會買。”
“起得早的人買的就叫早餐。”
“……”
吃完早飯,秦株開車送許蔚回去,家人見了許蔚這副模樣不免吃驚,許蔚隻說出了點意外,許霖知皺皺眉也沒多問什,隻下令秦株留下吃晚飯,倒是許菲嘰嘰喳喳一臉憤然,對秦株一起回來這件事耿耿於懷,沒給她好臉色。
要不是秦株看上去實在柔弱了些,秦株都懷疑許菲能認定是她動手揍的許蔚。
雖然好像事實上她也確實脫不了幹係。
秦株沒興趣待在大宅子消磨時光,便去了秦芳的店,秦芳正在午睡,她沒打擾,去街上買了一袋荔枝和一隻西瓜,剝好削好了放在小餐桌上,然後坐下來去看母親最近畫的圖紙,幾張中年女裝樣式,尺寸有大有小。
又是給茶館那群愛嚼舌根的女人做的。
秦株歎了口氣,不知該說母親心大還是委曲求全,從以前到現在,那些人背後怎議論她的,她不會不知道,但她依然可以答應那些人的種種要求,好像她們不過是關係融洽的街坊。
曾經有一次,秦株放學回家路過茶館,聽到麵的人惡意的話語,氣得衝進去掀翻了牌桌,被幾個大人拉扯著圍在馬路上,揚言要教育她,圍觀的人都是街道上多多少少打過照麵的,平時她還得開口叫叔叔阿姨,而彼時他們站在那,冷眼笑看這一場鬧劇,交頭接耳中多少難聽的字眼飄過她的耳朵。
秦芳趕來,不停地向人道歉,責備她做錯事,應人的要求讓她道歉。她紅著眼,臉上胳膊上全是抓痕,領口被扯壞了,膝蓋上磨了塵土,但站得筆直,一動不動,眼睛狠狠地盯著那些人,像是要盯出血來。
再後來,許霖知來了,許蔚也來了。
許蔚拉她到身後,她盯著他比她高出一個頭的背影,鼻子瞬間有些發酸。
許霖知對那些人說:“孩子有事做得不對,是我們大人沒有教好,我向各位道歉,造成的損失也會一一賠償,不過作為大人,把一個孩子傷成這樣,也希望你們作出應有的補償。”
許霖知的身份和氣場讓那些人不敢再咄咄逼人,最後不過化爭論為寒暄,大事小事都化為無事,沒有人問事情的起因,心知肚明也好,置若罔聞也罷,都是為了一場表麵的和平。
秦株沒有控訴,是因為她不想重複那些傷人的話語,每多說一次,那些字眼就像烙印一樣在她們身上更深一層,直至骨血。
後來一個暴雨的夜晚,秦株爬上那幾戶人家的屋頂,掀開了瓦片……
屋傳來了動靜,是秦芳醒了。秦株放下圖紙,看著她從房走出來,道:“晚上去那邊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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