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想什啊!大家都正常血氣方剛的年紀!這個……萬一晚上月亮很圓呢?”
“這關月亮什事兒?”
舒揚那雙眼睛,??岑卿浼都分辨不出他是真不明白還是裝純潔。
“月圓之夜,我會化身狼人!”
舒揚哽了一下,拍了拍他的腦袋,??“你還是不需要有那遠大的夢想,無憂無慮比較好。”
“……”
岑卿浼有種被對方小看的憋屈感。
“這個東西要是用上,??你這幾天別說爬雪山、滑雪了,??溫泉都沒得泡。”舒揚說。
“那你扔掉好了!”岑卿浼蹲在旁邊,??抱著膝蓋悶悶地說。
“晚上我們玩點別的。”
“玩什?烏比斯環嗎?”
他都已經打到大宗師級別了,還能玩出什新裝備來?
“嗯,??烏比斯環。”舒揚看著岑卿浼說。
不知道為什,??舒揚的目光好像比平常要更熱烈,看得岑卿浼心跳加速。
他的烏比斯環……應該跟岑卿浼理解的烏比斯環不是一個東西。
大家休息了一下,這一天的陽光很好,據說在雲容雪山上能看到另一座未開發的雪山——如意峰的封頂。
如意峰又名觀音頂,??常年被雲霧繚繞。據說爬雲容雪山如果能親眼看到觀音頂,就會心想事成。
他們這幾個快要高考的學生為了討個好彩頭,??當然不能錯過,??休整之後,??就戴上裝備出發了。
觀光纜車會把他們先送到半山腰的滑雪場,??從滑雪場出發上山頂,??隻需要一個半小時後,正好能看到山頂最美的景色。
岑卿浼本來還不好意思把背包的氧氣瓶拿出來,??誰知道剛下纜車,陳碩這家夥就從包拿出了一個氧氣袋!
沒錯,就是氧氣袋!孕婦用的那種!
何斌看岑卿浼還有舒揚都兩手空空,??於是把自己的遞給了岑卿浼,??“你們是不是沒買?我包還有,??這個你先用著?”
岑卿浼趕緊解釋說:“我買了買了!就在背上背著呢!”
“那你現在就開始吸一點。不然等出現頭暈困倦或者呼吸困難的時候再吸氧,可能就晚了。”鍾淳提醒道,“可別讓舒揚背著你下山!”
“馬上!馬上!”
於是他們一行人,左手拿著氧氣瓶沒事吸兩口,右手握著登山杖一步一步向上而去。
一開始看到的是光禿禿的灰色山岩,越往上溫度越低,白色的雪越來越多,爬了半個多小時之後,眼前都是白皚皚,除了頭頂的湛藍,再沒有其他的顏色了。
岑卿浼感覺到了耳鳴,還有點犯困,看來這就是鍾淳形容的高原反應。
他手中的氧氣瓶被舒揚拿走了,對方打開了另一個遞給他。
“還能堅持嗎?”
“能堅持怎樣?不能堅持又怎樣啊?”岑卿浼抬起墨鏡,想要看清楚舒揚的樣子。
“能堅持我就拉著你上去。不能堅持我就背你上去。”舒揚回答。
那不都得上去嗎?
“你可真執著啊!”岑卿浼說,“不過我喜歡。”
他大口吸氧,又爬了十分多分鍾之後,他說:“要不我們坐一會兒吧,我好累啊!”
“不能坐。坐下了你就會很困,困了你就會睡著。”舒揚說。
“那要不你背我下去吧……”岑卿浼故意擺出可憐的表情來。
其實他沒打算下去,而且他的高原反應已經緩解了許多,爬上去應該不成問題,可他就想知道舒揚會怎選。
“我可以背你上去,但我不會背你下去。你啊,以後可能會一直後悔自己沒有再堅持十幾二十分鍾到山頂。”
“唉……你好固執。而且你如果要鼓勵我往上爬,也該說些好聽的話,再不然給個親親鼓勵嘛!”
岑卿浼嘴上抱怨,卻還是朝著舒揚的位置而去,然後一把抱住他的腰。
“對不起,我……”
哪怕隔著墨鏡,岑卿浼也看到對方皺起了眉頭,思考得很用力。
就喜歡看舒揚為他煩惱的樣子。
岑卿浼慢悠悠爬到了舒揚的前麵,一邊爬一邊說:“你要是喜歡上一個外向的人,就得喜歡上他的歡脫聒噪。你喜歡上一個內向的,就得包容他的沉默少言。喜歡上一個理性的,就得接受他的衡量得失。”
舒揚來到他的身邊,單手扶住他的胳膊,“但有一些不完美,未必是你能包容接受的。”
“比如呢?”
“比如控製欲。”
眼前的景色越來越開闊,他們終於來到了山頂。
陳碩嘩啦一聲就跌坐在了地上,何斌和鍾淳也大口呼吸著緩不過神來。
遠處的觀音峰在日光下熠熠生輝,天地遼遠,皚皚銀霜與天空的湛藍完美融合在了一起。
親眼目睹這樣壯闊的景致,就是來自神明的祝福。
舒揚和岑卿浼並肩站在一起。
骨血的自由隨風奔放,那些被世俗教條和時間、空間壓抑的狂悖釋放了出來,仿佛他們成為了鮮衣怒馬的少年郎,騎雲乘風,銀霜為劍,並肩應對千軍萬馬。
也許在這之前他們嚐試了在各種年紀相遇重逢,一切又都歸於十八九歲最初的浪漫。
“有一個人,他努力地把我的一切控製在最安全、最溫和也是最舒適的狀態,他實現我的一切願望,小心翼翼注視著我一切喜怒哀樂,要我這一世無憂。在他心這是控製欲,但在我心這不是。”
舒揚側過臉來出神地看著旁邊的男生,“那這是什?”
“他為我欲蓋彌彰,我為他蠢蠢欲動。你說這是什?”岑卿浼毫無顧忌地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下。
遠處響起陳碩的聲音,“來啊!拍合影咯!”
陳碩把手機固定好,幾個人一起高高躍起,他們的身影滯留在半空中,也刻印在了時間。
大概是因為爬了山,岑卿浼晚上的胃口特別好。
陳碩安排了火鍋,羊肉卷肥牛卷堆了半張桌子。
他們就在露天的陽台上涮肉,滿天星鬥亮得就像是要墜落下來。
興致太高了,岑卿浼一不小心就吃多了,摸著圓滾滾的肚子靠著椅背。
陳碩都忍不住用手指戳了戳岑卿浼的胃,“小子誒!你這是把夏致那份兒都包圓了吧?”
“那是當然,他現在進遊泳隊集訓了。而且要參加比賽,外麵的牛羊肉都不能吃了。”岑卿浼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吃完了火鍋,大家一起把火鍋的爐子還有沒用完的小燃氣罐都收拾回了廚房的角落,其他的垃圾也分類收拾了一下,等著保潔員來收走就好。
雖然他們是來度假的,但也沒想作天作地,而且動一動也比較好消食。
臥室的暖氣開到了26度,岑卿浼晚上吃了太多的羊肉有點發燥,洗完了澡連睡衣都穿不住了躺在被子,兩隻腳還伸到被子外麵晾著。
舒揚把他的腳放回被子,他就立刻又伸出來。
“我熱!要不是你在這,我連被子都不蓋。”岑卿浼說。
“誰要你貪吃。你不熱誰熱?”
舒揚躺在了岑卿浼的身邊,他晚上吃得清淡,而且點到即止。
“我是不是應該做幾個俯臥撐啊?還是好飽。”
舒揚笑了一下,湊到他的耳邊問:“要不要玩烏比斯環?”
“就我們倆嗎?等我叫上何斌跟鍾淳吧?再看看夏致休息了沒……反正陳碩和穆寧是不能……”
不知道什時候,舒揚一隻胳膊已經撐到了岑卿浼的身邊,像是要把岑卿浼完全圈入自己的地盤。
“這個烏比斯環的遊戲,隻能我跟你玩。”舒揚說。
那雙眼睛又黑又深,無數倒刺像是從深淵湧出來,死死勾住岑卿浼的心髒,摧枯拉朽般把他往下拽。
“怎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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