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匯誠見張小六如此不高興,其臉上的笑容,也逐漸斂去得無影無蹤了。
“小六師弟,你是主,我是客,你說的新奇玩意兒,咱們到底還看不看了?”
張小六聞聽張匯誠所言,瞬間從尷尬中驚醒過來。
其也不多說什,手掌剛一推木門,張匯誠便是皺眉禁皺。
張小六見此,倒也不以為意,誰突然聽見小嘎子的嚎叫,都會不舒服,張匯誠的表現已然算是夠淡定的了。
“小六師弟,你這物價,還真夠稀奇的,這好的冰棺,滋滋滋……怕是真要去龍宮方才能夠看到吧?
大楚皇家的陵寢,似這種千年玄冰煉製而成的棺槨,也不多見。”
張匯誠一進來之後,其目光直接便被玉兒的棺槨給吸引住了。
“咳咳!”
張小六對此很是無奈,其幹咳了一聲,右臂揮出一道勁力,便將木門給關閉了。
聽到張小六的咳嗽聲,張匯誠緩緩轉身,麵容似笑非笑的說道。
“若是隻有冰棺,依舊能夠維持麵的屍身不腐,但天長日久之下,其屍身表麵,就會呈現出慘白之色,且身上,身下,還會凝結出一層冰霜。
但你看這具佳人屍首,不僅身上沒有冰霜,冰棺內的四壁同樣也沒有掛霜。
其臉色雖然有些過度白皙了,可上麵,卻能夠隱隱看見血色。
這說明她雖然身死了,其身上的血液並沒有凝固,依舊在流通,雖然這個流通的速度,很緩慢,卻足以維持這個屍身不腐不僵的了。
能做到這樣效果的術法,神通,寶物,還是有很多的,但是這重的香火氣,僅憑一個冰棺可是蓋不住的。
那邊的鎖鏈是用香火錢鍛造的吧?但這股香氣,卻肯定不是來源與它,小六師弟,這女子是誰?你為了她倒是肯下血本啊?
我真沒想到,你一個石精得道的異類,竟然還是個情種。”
聽了張匯誠所言,張小六方才明白過來,當日那個陸知州來木屋一趟是為了什。
先前他在木屋小住一個月時,倒也沒有注意到這些細節。
因為其那時的注意力,都在小嘎子和張小六自己,以及弈雅的身上了。
且這屋子一直都香火之氣盛行,張小六自己早就習慣了。
今日張匯誠一語道破,其方才知道,陸知州當日是和自己玩了一招燈下黑。
為了避免張匯誠繼續瞎猜,張小六連忙解釋道。
“這人跟我可沒啥關係,她棺槨的香火,也不是我弄的。
我若是有錢,也不會在飄香閣前那捉襟見肘了。
匯誠師兄神通廣大,想必我在飄香閣前的模樣,你也是看在眼的。”
張匯誠聞言,稍加思慮了一番,微微點了點頭,對於張小六的話,他還是很認同的。
其實他自然是知道這個人跟陸知州的關係,李輕候的事鬧得那大,除晦司方麵,為了戴罪立功,已然早早將關於陸知州的一切情報,皆報給了朝廷。
呂信身為欽差大人,調閱這些邸報,自然是不費吹灰之力。
張匯誠一路貼身護衛他到達涼州,這些事其自然沒必要瞞他。
而他的明知故問,不過是想逗弄一下張小六罷了。
自從知道了,其是個連自家祖師爺的身份,派係,都能弄錯的糊塗蛋,著實大大增加了張匯誠戲弄張小六的心思。
“得了!既然小六師弟你都這說了,師兄我也不便多問,咱們還是看一看你我此行真正目的吧!”
張匯誠說著話,便邁步向小嘎子走去,他那股子冤孽之氣,從木門一打開,就熏了張匯誠一臉,事到如今,若是他還不懂此行張小六的用意,那他便也就不是張匯誠了。
“神清目明,邪祟顯形。”
張匯誠站在小嘎子麵前,稍加打量了一下他後,突然手指掐訣,口誦真言,在右手食指中指處聚集出了一點金光,隨即又將兩指,抵到小嘎子的額頭上。
一旁的張小六見此,雖然不明所以,但知道張匯誠應該不會衝動行事。
且他一直在感知著小嘎子的氣息,一旦小嘎子的精氣出現大幅度下降,生命受到了威脅,其自然不會袖手旁觀。
“哪來的臭道士?”
被張匯誠這一指後,小嘎子的頭頂,升騰而起大量的冤孽之氣,這些冤孽之氣,聚集成了一張模糊人臉,開口便向張匯誠怒罵。
張匯誠見此,麵色如常,其另一隻手臂,大袖一揮,大喝一聲。
“收!”
他話音剛落,那由冤孽之氣聚集而成的模糊人臉,便不由自主的鑽進了張匯誠的袖口。
隨著冤孽之氣被張匯誠收取的數量越來越多,小嘎子體內的精氣開始出現大幅度的波動。
其麵容更是被扭曲成了,一副可怕的模樣。
“匯誠師兄,切莫心急,冤孽之氣和我這乩童,身體糾纏甚久,吃不住你這般強行收取。”
張小六說話間,已然快步來到了張匯誠的近前,其手掌一揮,分出一部分精氣,進補到小嘎子的體內,幫助他暫時穩住自家的肉身,
張匯誠不是一個對他人的事情,固執己見的人,尤其是在看到,張小六右臂上爍爍放光的五雷法密咒,以及呼之欲出的烈日神火。
先不談張小六打不打得過他,但就其如此動作,已然向張匯誠表明了他的態度。
若是張匯誠再一意孤行,說不得今日之昊靈山,就要變成當日的牛氓山了,且還是沒有克製,挽回餘地的那種。
故而張匯誠在聞言後,連猶豫都沒有猶豫,其袍袖再一揮,大量冤孽之氣,便被倒灌回小嘎子的體內。
得了冤孽之氣的補充,小嘎子的肉身狀態,也逐漸穩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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