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國的軍隊也已經集結完畢，很快就要開赴與大曆的邊境，即將投入一場明知勝算不大卻還要拚死一搏的戰爭當中。

    月英負手站在城牆上，望著下方烏壓壓的兵士，眼眸變了變。

    “戰事即將來臨，女帝是心軟了還是害怕了？”蕭睿背著手走了上來，站在月英身後兩步開外，望著眼前這個讓下人都目瞪口呆的女人。

    “既不心軟也不害怕，隻是有點不確定值不值得。”月英完轉身望著蕭睿，“你覺得值得嗎？”

    “人生一世不過匆匆數年，若平庸毋寧死。我在大曆經營數年，最終隻落得個俯首稱臣的結局，而您這半生又何嚐過得舒心。為了國家犧牲個人的情感，到頭來眼看著拚命守護的江山要成為別人的囊中物，還不如振臂一呼來的快意。”

    “那你為何在大曆沒有這樣做？”躲在背後如一條蟄伏的毒蛇一般隨時給人以出其不意的撕咬，當然這話她沒出來，他們還得相互利用。蕭睿沒有話，眼睛眯了一下。

    城牆外的軍隊吹響了號角準備行軍，月英從城牆上下來，下方停著一輛馬車，陳巽芳正撩著窗簾往外看。瞧見月英就垂了下眼睛要躲回去，“王妃這是要去哪兒啊？”

    “女帝笑了，我是跟著王爺過來的，王爺去哪兒我自然也得去哪兒。”陳巽芳撩著車簾子下來了，給月英行了禮便恭謹地立在一側沒有話。

    “從前在京城的時候見過你，那時的你還不像現在這般逆來順受，臉上還有光彩。這才多久不見竟然成了如今這般頹喪模樣。”

    “我的人生自然是不能與女帝這樣暢快的人生相提並論……”心中不快意如何還有光彩可言，陳巽芳欲言又止咽回了後半句話。

    月英看了她一眼，“你覺得我大動幹戈這一場可值得？”

    “這，我怎敢妄言您的一言一行。”

    “你不是不敢而是已經認命了，你看睿親王就不認命。女人為何就要認輸呢。”月英完負手走了，陳巽芳有一種被人羞辱的感覺，站在馬車邊臉色紅一陣白一陣。

    月英回到皇宮特地去見那個自己曾滿心護的弟弟，不過幾日不見，孩子已經被催著迅速成長，有了少年的模樣。

    “阿姐，您終於肯來見我了。”少年從書桌後站起來，麵帶驚喜地奔到月英身邊。

    月英伸手拍了拍少年的肩膀，“我聽內官你不好好吃飯，就連課業也荒廢了。”

    “我要見母後，他們都攔著，是您把他母後打入了冷宮，還把外祖一家趕出了都城。阿姐，您告訴我這不是真的，您不會這樣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