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歌今日已經收拾好了東西，準備離宮，至於蕭玄那，想來後宮正慢慢多起來的花紅柳綠已讓他應接不暇了。所以她隻跟陳太後報備一聲，打算等到下朝吃過早飯就走。

    福安宮的宮娥過來問她，玉太妃要見她，見還是不見。

    玉太妃？她一時竟然想不起來自己曾認識什玉太妃，宮娥提醒她是方家的玉太妃。哦，方琦玉啊，不見。

    “過來遞話的人玉太妃有事情要跟您，還什希望您能看在從前的情意上去見她一麵。”蘇歌看了那宮娥一眼，這熱絡倒不像是簡單的遞話了。

    “那去看看吧，勞煩帶路。”蘇歌帶著綠蘿跟宮娥一道去了太妃聚居的院子，在整個後宮的最層，穿過兩道宮門經過少有人走動的宮牆，便到了。

    宮有專門的嬤嬤，見是福安宮的人，便客客氣氣地迎著三人到了花廳，又轉頭讓人去叫玉太妃。

    住在這不像安享晚年倒更像坐牢了，這些在自己最好的年華就被送進來的女子，若是能生下子嗣哪怕是一個公主，也能有一座自己的宮殿有人關心有人尊敬。這些沒有子嗣的女子在先皇死後，就會被統一趕到一處一人一間房，常常為了點針頭線腦就能爭一。守著這一方院子上的空，淒苦地了此殘生。

    她不確定方琦玉找她什事情，不過卻知道方琦玉想幹什，估計跟離開這座吃人的後宮差不錯。

    方琦玉進來的時候能看見蘇歌的側臉，瑩潤如玉的一張臉迎著外頭的雪光，讓她一時間就想起了從前的自己。那時所有人都誇她長得漂亮，膚白如雪，不施粉黛便能羨煞旁人。進了宮，皇帝也癡迷，她便日日吃那些燕窩銀耳的來保持這種瑩白。

    原本以色侍人終有年老色衰的一日，可到了她這，顏色還沒衰欣賞的人卻死了。她被人像趕鴨子一樣趕到了這，吃粗糧穿麻布，顏色也終於一日不如一日。

    蘇歌見著方琦玉是在沒什話，所幸旁邊的嬤嬤先開了口，“玉太妃倒是有本事能到福安公傳話，趕明兒是不是還能逃了？”本是無心之語，卻讓方琦玉稍稍變了臉色。

    “嬤嬤笑了，哪有的事兒。”

    蘇歌擺擺手示意嬤嬤先出去，綠蘿和那個宮娥則識趣地站到了門外，一邊一個守著花廳。

    “你想什？”

    “我想出宮祭奠一下母親，也順便給兄長上柱香。”

    “這事情你可以跟內務府，他們自會替你到墳前盡孝的。何必扯上我。”蘇歌看了方琦玉一眼。

    “你根本無法體會成為一個沒有子嗣的太妃是怎樣一種煎熬，我若是真能讓內務府傳這個話，就不會找你了。”方琦玉完頓了一下才接著道：“作為回報我可以告訴你一件事，一件你誤會了我這多年的事。”

    哦，“你。”蘇歌倒是來了興致，方琦玉這是想利用她的好奇心和愧疚感嗎？可惜她現在對什都不好奇，對她更不可能有愧疚感。

    “當年在明珠樓時，是陳巽芳唆使我把你推下去的，我一心想在京城世家中間站穩腳，所以就屈從了她的話。”

    “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蘇歌伸手撚了撚袖口的雲紋，繼而抬眼看著方琦玉道：“而且這件事已經沒有意義了，我不跟死人計較。既然你沒有別的想了，那我就走了，至於你想出宮的事，你得自己想辦法。”完她起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