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也安排得很豐盛,錐子山的幾個兄弟因為長年奔波慣了,因此這一路也不算什,有了好酒好肉,大家興致都很高,直折騰到半夜才散了,回去休息。
考慮到朱霏母親的身體狀況,當晚我和常遇春加上朱升、黃宗海一合計,決定在宣州休息幾天。三天之後的一早出發,向南直奔涇縣。
因為宣州已出了池州路的管轄,所以休整的這兩天,大家也沒有了那種逃亡的感覺,心暢快多了。
張思淑天天和朱霏泡在一起,畢竟兩個姑娘年紀相仿,就相差幾個月,因此也非常談得來。
羅仁、陳定邦他們幾個都是年輕人精力旺盛,第二天開始,就帶著朱異、朱同在宣州城瞎轉悠了兩天。
當然,我和常遇春也在城稍微轉了轉,但因為擔心朱家的安全,我們主要待在客棧陪著朱升老爺子。
這朱升老爺子不光學識淵博,而且也是十分健談,沒事兒就拉著我和常遇春天南海北地胡侃。
常遇春沒讀過什書,主要就是當一個忠實的聽眾。
我可是受過現代教育的,這朱老爺子以為自己的觀點新奇,我的觀點比他更新奇。
雖然我們差了三十歲,但我們還相當談得來。這一來二去,搞得我跟他成了忘年交似的。
他也不計較我的年齡比他小了三十歲,老是一口一個“小哥”地叫我。搞得我都不好意思,隻好跟他說,我的名字叫“胡碩”,還是叫我“胡碩”好一些,不然我真的不好意思了。
那朱升老爺子也不計較這些,有時叫我胡碩,但叫著叫著,又叫我“小哥”,搞得我也是沒有辦法。
三天之後,我們從宣州出發。一路向南,過了涇縣、旌德縣、績溪縣,相當於是從黃山的東邊把黃山給繞過去了。
這一路,我們也拋卻了是在逃命的顧慮,完全是以一種遊山玩水的心態,到了績溪縣。
冬天的黃山雖然比不上春、夏、秋三季那秀美,但更增添了一分自然之色。
繞著黃山走了半圈,我們都是心情大好。
特別是朱升老爺子,已經完全從至交脫脫被罷官,自己棄官遭迫害的不良境遇中走了出來,給人一種神清氣爽的感覺。
當然,這不光是黃山風景的功勞,其實最主要是我的功勞。
這一路上,我和常遇春都是騎著馬陪在朱老爺子身邊,陪他談天說地。好歹我也是從未來世界過來的人,對於他們來說,我知道未來發生的好多事。
當然,如果當時我穿越的時候要是能帶本《明史》,那就更不得了,那我就能對即將發生的各大事件了如指掌,那我當時絕對比劉伯溫還牛。
說到這,我也有點鄙視我自己。都這樣了,還要什自行車啊?
總之,我想表達的意思就是,因為我掌握了大量未來的信息,因此在當時看來,我的學識似乎比這一代大儒朱升老爺子還要淵博。
所以我們二人就非常談得來。
這一路上,朱老爺子有事兒沒事兒,就跟我談論當時天下的形勢。
我很明確地告訴他:元朝必亡,漢人即將執政。
但他還是半信半疑地對我的話刨根問底,我就給他分析當下形勢,各地農民起義如星星之火,元朝統治都已經到了顧得了頭就顧不了尾的地步了。
更為關鍵的是,當時的統治者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還再不斷地內耗。
比如脫脫罷官,朱升棄官都說明了這個問題。元朝的統治階級內部,正在發生一場“劣幣驅逐良幣”的演變。
當然,“劣幣驅逐良幣”是現代的一個經濟學名詞,我把它用在當時,朱升都聽得愣了。
但經過我的解釋,他也覺得這個詞形容得太貼切了。
朱升老爺子又問我,現今各地戰火四起,將來誰可得天下?
這事在當時真還隻有我知道,朱元璋唄!
但當時,朱元璋還隻是郭子興手下一員戰將。而且當時,郭子興的義軍並不是實力最強大的。
如果我當時直言不諱地說,將來是朱元璋得天下,估計好多人認為我是癡人說夢。
於是,我來了個反問,我問朱升老爺子,對當前幾股農民起義軍的看法,看他認為誰將是天下之主。
當時,最大的兩股農民起義軍就是徐壽輝和劉福通,二人都是打著紅巾軍的旗號。
徐壽輝於至正十一年(公元1351年)在鄂東一帶起義,起義之初並未引起元朝高度警覺,所以勢力發展很快。
徐壽輝隨即在蘄水縣(今湖北省黃岡市浠水縣)建都稱帝,國號“天完”,“天完”的意思就是在“大元”的上麵加上一橫和一個寶蓋頭,取全麵壓製大元之意。
隨著徐壽輝的稱帝,第二年,其隊伍迅速擴展到百萬人,縱橫馳騁於長江南北,控製了湖北、湖南、江南、浙江以及福建等廣大地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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