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棠端起茶盞喝了兩杯,不得不說,這個茶,味道當真很特別,和除夕夜的花椒酒有得一比。
見他還沒有緩過氣來,不遠處的長風問出了內心的疑惑,“為什?曹尚書一案未必和你的刺殺案有關係。”
“未必?”
薑棠回頭看他,像是要把這人給看穿了,“就算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也不能放過。”
“而且曹尚書和刺客都和織雲樓有聯係,不可能沒有聯係。”
她的語氣越發篤定,“加上,既然我們合作了,那曹尚書一案,我可以協助你們查,聊表誠意。”
見顧懷瑾驚訝地看著自己,像是在判斷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她笑著和他對視。良久,聽他笑問道,“薑娘子還會斷案?”
“說不定可以呢,世子說來聽聽。”
顧懷瑾朝長風做了個手勢,候著便把這兩天查到的事□□無巨細的說了出來。
顧懷瑾發現她聽到曹家的後院事情時,竟聽得津津有味,就像是聽酒肆說書先生講故事那樣。
“也就是說,顧世子已經審問過織雲樓的人了?”
長風話音落,薑棠沉吟片刻,“全部涉案的人都已經審過了嗎?”
“還有一名都知娘子沒有查過。”
“織雲樓的都知娘子,楊柳兒?”薑棠接了顧懷瑾的話頭,“可是她?”
“你認識?”顧懷瑾和長風微愣,他們尚且沒有提過這個名字,薑棠是怎知道的。
她點點頭,“我回長安,必定要熟悉長安的事情,而這秦樓楚館,不僅僅隻是秦樓楚館,還是大周的情報中心。”
話音落見他微微一愣,笑著解釋道:“我的意思是,秦樓楚館的匯聚的消息最多。”
“而織雲樓是長安最出名的,我回長安之前自然是要摸得一清二楚。”
“的確是她,你不是說刺殺你的刺客也是跑到織雲樓,”顧懷瑾接著說道,“昨日審問時,他們都說楊柳兒身患疾病,不能見風,所以隻能待在房內。假母覺得她與這一案並無任何關係,便沒有讓她出來。”
“後來我讓談評事過去問詢,談評事後來回稟說,去到時楊柳兒的婢女說她病得更厲害了,奄奄一息,險些過去了,當時請了醫工來看。”
“後來談評事其實並沒有問到相關的信息對不?”
見他點點頭,認可了自己的說法,又聽到他說道:“對,談評事說今兒再去織雲樓看看。”
薑棠又抿了一口茶,腦中出現一個大膽的猜測。
若那個女刺客真的是楊柳兒,那顧懷瑾差人去詢問時,所謂的病重,請了醫工來看診,這些都是假話,當時的屋內並沒有楊柳兒這一號人,就算有也是他人假扮的。而昨夜她把人放走了之後,若是今日談評事再去問詢,若是楊柳兒真的出現,那就隻能說刺客是她的可能性很大。
不過有個弊端,刺客臉上帶著麵具,她當時沒強行掀開,為的就是放長線釣大魚,這也導致她無法把刺客和楊柳兒對應上。
她收起發散的思緒,一口喝掉杯中的茶水,“走吧,我想去大理寺看看。”
“你去大理寺作甚?”
顧懷瑾心中那股不好的預感又出現了,她這般招人,出現在大理寺附近,定會惹人注目。
薑棠站著讓雲袖給她披上衣服,“自是去看看曹尚書的屍首,總得知道他是怎死的。”
她像是知道了顧懷瑾的想法,整理好衣裳後,“世子不必擔心,眼下你正查著我遇刺一案,我去大理寺也是理所應當。”
他固然知道她出現在大理寺可以用各種理由解釋過去,但他更好奇的是,這眼瞧著才十來歲的小娘,竟然敢去看曹誡的屍首,這對主仆,還真的有點意思。
“你不怕?”
“怕什?顧世子都知道我在雲中上過戰場,上過戰場殺敵的人,還怕什屍體,”她低下頭讓雲袖幫忙帶上兜帽,語氣帶這些自嘲,“況且——”
“死人哪有活人可怕。”
說完站在他麵前,等著他帶去大理寺。
路上兩人沒說太多,倒是薑棠和雲袖在犢車小聲地說著話。
顧懷瑾騎馬與犢車並行,似乎聽到雲袖一直在勸說薑棠不要去看屍首,從薑老夫人到民間習俗到拿出來講了一番,卻被她一句“你是想我之後也不明不白地死在別人手中嗎?”給說服了。
等到雲袖被說服之後,她再說起要看屍首的事情,雲袖卻更加的躍躍欲試。
他倒覺得這兩人更加有意思了。
到了大理寺,薑棠隨著他的步伐進去,但顧懷瑾卻沒有帶她去驗屍房,反而帶到了平日辦公的地方。
“為何不帶我過去?”
“你是女子,驗屍這種事情,有仵作。”顧懷瑾苦口婆心地說服她。
“那你把仵作叫過來,他驗,我在一旁聽著。”
顧懷瑾從桌麵的書籍中抽出一張紙,遞給她,“這是驗狀,你可以看看。”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