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催促宋南雅盡快啟動官司，她的電影差不多到尾聲了，最後還有一周外景，在意大利。

    吳霈看過合同，有些話想當麵和上官婉交流，關於法庭上法官會問的問題，她也想摸底，於是想與上官婉見一麵。

    宋南雅沒有親自過去意大利的打算，但上官婉打電話給她，說：“宋律師，勞煩你過來一趟，米蘭，我到米蘭機場接你。”

    “什時候？”宋南雅看自己的行程安排，正要推薦吳霈，上官婉聲音就啞了，“盡快吧，我給你訂機票，越快越好，今天行嗎？”

    “那你訂兩張票，我和吳律師一起過來。”

    上官婉沒有多言，要了吳霈和宋南雅的護照號，莫斯科到米蘭，起飛時間是五個小時之後。

    南雅起身，拿起電腦，鎖了辦公室，敲吳霈辦公室的門，吳霈正在安排莫書枍分類文件，做過的案子交給律所存檔，正在做的，或者是正在生成的，讓莫書枍歸類好，以後都要移交給律所。

    “吳霈，有時間嗎？”

    “南雅？”吳霈讓莫書枍出去，準備給宋南雅倒咖啡，“拿鐵好嗎？”

    “吳霈，我們出個差，上官婉要見我們。”

    吳霈看一眼手表，“日期和時間？”

    “今天，五個小時後，我們飛米蘭。”

    “什？”，吳霈動作也不慢，迅速關了電腦，拿起外套，“走走走，路上說，我們先回家，收拾箱子，再去機場。”

    “好。”

    宋南雅開車，還沒到下班時間，莫斯科已經很堵車，吳霈問：“怎回事，她電影拍完了？”

    女明星要解約，哭了，宋南雅心模擬了幾種可能，但她不確定。看了吳霈一眼，吳霈笑著說：“好萊塢不是在洛杉磯嘛，基本大點的律師樓都為明星服務過，男女明星都有，離異打官司的，家暴的，有了新金主和舊金主分手，舊金主不忿，出手打新金主的。名利場那些事兒，都不稀奇。”

    一人收拾了一個箱子，吳霈脫掉高跟鞋，穿了雙平底靴子，“走吧，宋律師。”

    宋南雅自己開車，將車開到機場，按天數計費，等回來的時候，再開車回家。與陸星河出行，陸星河是話少的人，宋南雅話也不多，所以旅程很安靜。

    與吳霈，吳大律師很能聊，好萊塢工作室趣事，尤其是好萊塢明星們的家庭小矛盾，還有女明星家暴男明星的，宋南雅聽得想笑。吳霈專門看了上官婉的一些新聞，評價是：“宣傳不多，不是流量女明星。”

    上官婉與她的韓國經紀人一起來的，女士姓金，能說中文，上來就自我介紹：“你們好，我是婉的經紀人。”

    吳霈先看了上官婉一眼，大晚上的，帶個墨鏡，生怕別人不看她。又見上官婉不說話，吳霈問：“出什事了？”俄語問的。

    宋南雅與吳霈一道來了，上官婉率先估計了敵我實力，立馬用俄語嘰嘰哇哇告狀，“這女人剛來的，我也不認識，公司可能知道我要解約，現在說給我簽新電影，讓我接戲。”

    “什電影？”還是俄語問的，這回是宋南雅。

    “商業片，沒劇情的男主戲，讓我演花瓶，我都要解約了，演個屁。這女士凶巴巴，我感覺她要打我，下午在酒店，就好像要動手了。”

    “她打你沒有？”宋南雅問。

    “文件丟我臉上的時候，劃到我的臉了，臉頰，右邊，看見沒有？”上官婉摘下墨鏡，“我挺怕她的，多謝你們來幫我。”

    “不客氣。”

    宋南雅看了上官婉傷處，有些許破皮，用創可貼貼著，立馬道：“吳霈，去醫院，給上官小姐驗傷，她被公司傷害，需要醫生幫助。”

    “什？”吳霈看了那韓國女士一眼，用英語說：“你等著接律師函吧，上官小姐如果傷勢嚴重，你要有上庭為自己辯解的準備。”

    金女士要拉上官婉，吳霈警告她：“你再觸碰我的當事人，我馬上就會報警了，金女士，我勸你趕緊聯係律師，因為你有被起訴的風險。”

    攔輛車，上官婉問：“我們去哪兒，去吃飯？”

    “去醫院驗傷。”吳霈道。

    宋南雅點頭，“是應該去醫院，聽吳律師的。”

    被紙張劃破臉，上官婉的臉還有點發炎，病曆生成，宋南雅介紹吳霈：“這位是吳霈吳律師，她會問你幾個問題，請你如實回答。”

    吳霈道：“你和貴公司關係怎樣？”

    “過去還可以，這兩年很不怎樣。”

    “因為什？或者這說，過去和現在有什變化，或者是什原因導致你和公司有摩擦，矛盾加劇？”

    “過去我還有點紅，也掙了代言費，以前代言都還不錯，代言有很多上檔次的產品，牌子也可靠，當時資源真不錯，我覺得我沒有什不滿意的地方，畢竟就是一份工作。”上官婉坐在醫院走廊，說：“現在我基本沒有曝光，公司不推，我覺得我這份職業到了職業末年，再繼續下去完全是浪費時間。”

    吳霈問：“那貴公司如果承諾，加大你的推廣和曝光，你還堅持解約嗎？”

    “解約，我不止是和公司理念不同，誌向不同，安排不同，我連明星都不想做了。我準備找個新工作，如果不行，我就回母校讀研了。”

    吳霈抱著筆記本，給出回複，“根據貴公司的注冊地址，香港，我們會在香港高級法院提出訴訟，請問上官小姐有問題嗎？”

    “沒有問題，多謝兩位幫忙。”

    吳霈點頭，“那您當初的律師合同後續還有百分之四的風險代理，請問您清楚嗎？”

    “清楚。我贏了官司，順利解約，就會履行合同，兩位律師放心。”

    吳霈關上筆記本電腦，看了一直站在旁邊沒有插嘴的宋南雅一眼，宋南雅說：“再就是今天的事，你想怎解決，金女士出手傷你，是否要對其提出訴訟？”

    “對的，起訴她。”上官婉摸自己的臉，“我都沒結婚呢，留疤怎辦，過分，必須起訴她。”

    “好。”吳霈說，“再簽個合同吧，我們律所要留存。”

    “可以。”上官婉看宋南雅，“那我簽給吳律師了？”

    宋南雅笑著說，“當然。”

    吳霈出差一趟，又簽了三萬歐，送上官婉回酒店之後，吳霈同宋南雅說：“一人一半，多謝你。”

    “應該的。”

    兩人在莫斯科都沒這早睡覺，吳霈提議去米蘭的小酒館坐坐，興許還有浪漫的意大利戀人，就在米蘭等她。

    吳霈喝了一瓶甘蔗酒，她仰頭看星空，“南雅，我覺得我是個浪漫的人，但所有人都說我不浪漫，真的嗎？”

    宋南雅摸一把頭發，她頭發不是太長，隻到肩膀，吳霈托腮看她，“你長這好看，莫書枍說你現在比以前好看。”

    “吳霈，我們回酒店。”

    “為什？”

    “你看那邊，足球賽事，一會兒人太多了，我們回酒店喝。”

    “好。”

    吳霈托著宋南雅的手，體育場外頭的酒吧，確實一會兒就人多了，簡直人聲鼎沸，吳霈與宋南雅快走到酒店，她才問：“我有沒有拿包？”

    “包忘桌上了，回去拿。”

    吳霈反身又向人群中走，像是要擁抱人海一樣。宋南雅在後頭喊，吳霈沒聽見，宋南雅又追上去，吳霈差點撞進一個壯漢懷，卻又被人扶了一把，是個女生。

    宋南雅趕緊上去，說多謝。那女生道：“不用謝，足球中場休息，現在人還不多，等賽事完結，超級多人的。”

    吳霈看了那女生一會兒，“喬風荷？”

    “你是？”女生顯然沒想起來吳霈是誰。吳霈說：“我認識你表哥，蘇銀鞍，在洛杉磯，我和他吃過幾回飯，有一次你在律所樓下和他說話，他說你是他表妹。”

    “那你和我表哥？”

    宋南雅也笑，“我們吳律師未婚的，請問蘇律師呢？”

    女生道：“我們蘇律師也未婚，下次可以一起，一起旅行，順便看場球賽。”

    吳霈停了一會兒，問宋南雅：“我的包，我究竟拿沒拿包？”

    “你沒拿包，手機我給你拿了，在這。”宋南雅說，“走這急，就是為了遇見蘇銀鞍律師的表妹對吧。”

    喬風荷又笑了，她說：“要不要去看球賽，還有下半場，我能買到票。”

    “好呀，好呀，誰踢誰？”吳霈拉著宋南雅，“我們去看場球賽，我沒看過的。”

    喬風荷介紹，“ac米蘭踢尤文圖斯，雙方粉絲都很多，現場非常熱鬧，人山人海，還有球隊服裝，你們支持哪隊？如果支持尤文圖斯，小心被打，因為這是米蘭，今天是米蘭的主場。”

    座位上有球衣，是球迷會布置的場地，各人隻需要穿上座位上的衣服，那攝像機拍出來就是很有體係的圖形，上鏡非常好看，特別是拉遠景圖的時候。

    在一片歡呼鼓舞中，吳霈也跟著喊加油，宋南雅被安排了幾個手掌，啪啪鼓掌的那種，喬風荷是口哨，吳霈則是草裙舞道具，她係在身上，還跳了一曲，惹來眾人歡呼讚美。

    半場球賽四十五分鍾，到四十分鍾的時候，喬風荷拉吳霈和宋南雅，“我們快走，等一下人非常多，拿好隨身手袋，我們走這個出口。”

    吳霈喝了甘蔗酒，又跳了半場舞，出了體育館，又扭了兩下，宋南雅笑，喬風荷也笑，“姐姐這是徹底放鬆，平時工作壓力很大吧。”

    “非常大，壓力巨大，還有你表哥，蘇銀鞍蘇律師，他截過我多少胡，你問問他，他截過我多少案子，我太不容易了，我太太太難了！”

    宋南雅解釋，“她喝多了，胡說八道。”

    喬風荷也不介意，說：“我表哥那人就是這樣，特別認真，做什事情都特別認真。我小時候去他家，他非要指導我寫作業，寫得醜不行，亂寫不行，寫完老師的布置的作業，他還要考我。他是真的很認真，也是超級超級，超級學神了。”

    “哈哈哈哈，你倒是崇拜他。”吳霈道：“這位律師的前男友也是超級學霸，學神級別，麻省理工的，一路保送到博士，十分優秀沒錯了。”

    “真的呀，姐姐男朋友這厲害，那現在在做什，留在麻省理工了？我同學想到麻省理工讀研，一直申請沒通過，後來改了曼城，數學係。”

    喬風荷看宋南雅的眼神多少有點崇拜，對她學習成績卓越的男朋友的崇拜，對麻省理工的尊重，兼而有之。

    宋南雅沒多解釋，隻道：“非要去mit的話，我幫你問問看，但不一定行，隻能說問問看，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