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她剛從前線下來,手還沾著血的粘腥,匆匆趕回扶桑,在山門前遇到了池雲玠。
她問:“怎站在這?”
“在等你。”池雲玠與她並肩往山上走,“肯定有不少人等著同你說此事,但我要親口告訴你。”
歧山弟子宿是一連排的小院,此處的紅繩與金鈴比山上密集許多,守山鈴陣便是以此處為中心,向四方輻射開去,蔓延滿山。
天羅四方,弦連八卦。
江寄餘湊近看了看,曆經風霜雪雨,紅繩依舊紅的鮮豔。
可她總覺得,它似乎更加古舊了些。
天生靈器難得,其能多玄妙,與修士打造的器物完全不是一碼事,守山鈴陣便是其中之一。
這種靈器可遇不可求,江寄餘原先也曾得到過一個。
那是一麵化生鏡,可以複製生人,戾氣極重。她憑著這麵鏡子打遍了昔日的九魔君,方才知敵至深,百戰不殆。
安即墨見她停步,詢問道:“江前輩?”
江寄餘抬步跟上她,慢悠悠道:“神器有靈,不是這種用法。”
安即墨還是頭一回聽到這樣的說法。
聽語氣,仿佛她正在談論的是哪位故友一般。
將江寄餘帶至一處院門前,安即墨道:“前輩,今晚你先住這吧。”
江寄餘看向院內,用具齊整,顯然是有人居住的,“原先的主人呢?”
“死了,”安即墨聲音低啞,“我在地上看見她的屍體了。”
看著江寄餘入院後,安即墨背著月色獨自往回走。
她將記憶中數得上號的散修全部回憶了一遍,沒能想起有誰是叫江楓的。
記憶回攏,落到那人於洞中使出的幾劍上。
昏暗的火光,白虹過痕。
她從未見過那樣漂亮的劍招。
父親、師叔、師父、峰主們,都沒有。
垂在身側的手無意識地並指,一遍又一遍,隨回憶模仿著出劍的姿勢。
上挑,出鋒……
天白點星。
收勢,變招,陣雲上弦。
安即墨皺眉,焦火上湧。
退魔劍法,她曾得長輩教授過,不過她年紀尚小,修煉日短,真正能使出來的也不過這前兩式。
此刻再用,卻讓她有種使不上力的挫敗感。好像她手中的劍招,始終隻是拙劣的模仿,畫虎類犬,追不上那劍意分毫。
這讓她感覺無比焦躁。
到了院前,她甩甩泛酸的手腕,推開門,身形瞬間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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