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無邊。
殷一聖帶著白雲生飛過了幾座山頭,落在鵲山深處。
“妖王請隨我來。”
殷一聖在前麵帶著路,眼前的草木漸漸稀疏,岩石裸露,冷風吹過,吹出一片荒涼。
不久,兩人穿過荒原般的路,一座古老的石殿出現在眼前,在月光下熠熠生輝。
大殿四周都有五根白色巨石鼎立,斑駁破敗,有些柱子已經塌了半邊殘垣。
走到石殿外,殷一聖麵帶神聖地鞠躬行禮,仿佛在拜祭祖先。
白雲生沒多嘴,也跟著簡單拜了拜。
接著二人走進石殿,大殿同樣殘破,灰白色的亂石零零碎碎,堆積得到處都是,頗有幾千年沒人來過的樣子。
白雲生忍不住問道:“殷大哥,這是……”
殷一聖踩著細碎的沙石,邊走邊說道:“這是我殷家祖廟,曆代窺天訣的傳承者,都會魂歸此地。”
白雲生打量著四周,疑惑道:“可是這看上去很久沒人來了。”
殷一聖沒有回應,在一條走廊前停了一會,邁步走了進去。
白雲生跟著他駐足,仰頭看著兩邊牆壁上的彩色壁畫。
左邊的一幅,畫中是一群赤膊的人,有男有女,他們正在圍著一個祭台站著。
右邊的壁畫上,畫著兩個上身無衣的女人,抱著一個嬰兒,在水池中洗澡。
這些畫像看得白雲生莫名其妙。
殷一聖似乎對他的疑惑一清二楚,緩緩道:
“妖王請隨我來。”
話畢,殷一聖繞過壁畫,走進了石殿的中央。
在那,有一座和剛剛畫中一樣的祭台,隻不過歲月已經將它的顏色完全剝去。
“難道那些人是殷家的祖先?”
白雲生思考著,等著殷一聖的解釋。
殷一聖看著灰白祭台,收起眼中的神傷,轉身對白雲生道:
“妖王,我諦聽一族生有天眼,世代相傳窺天訣,這白祖廟就是用來洗禮天眼之用。”
白雲生認真地聽著,看著這的破爛樣,徐徐道:
“想必是發生了什事變。”
殷一聖沉沉地歎息著,頭仰明月,緩緩道來:“妖王可知倚帝山妖域有八大王族?”
白雲生心納悶殷一聖怎會提起這個,還是點點頭,道:
“據我所知,妖域曆來八大領主就出身自八方王族。”
殷一聖的聲音卻忽然變得低沉:
“那妖王可曾聽說,八大王族之上,還有三古族。”
“什?!”
白雲生沉積很久的情緒一下子被點燃了,他半懷疑半驚訝地重複道:
“三古族?”
殷一聖點點頭,鄭重道:
“諦聽,地獸,九幽三大古族,是倚帝山妖域血脈傳承最悠久的三個妖族。他們一直深居簡出,極少露麵。”
白雲生驚駭之餘,恍然明白了什,吞吐道:“你就是三古族之一的諦聽族人!”
殷一聖又點點頭,萬分悵然道:
“你方才在壁畫中看到的是諦聽族的王氏血脈,我隻是支族之人。長久以來,三古族名義上退隱世外,不問妖域世事。其實一直在暗中左右著妖域的局勢。很多年前,我的祖上被族人派遣出來,安排在八大領主中,就有了如今的天目王。八大王族中的肥遺族,身後就是地獸族的支持,而上一代的妖王飛廉獸幽鴻大人,就是九幽族人!”
白雲生抬起手指,摸了摸鼻尖,稍微緩了緩這猛如大潮般的信息。
原來倚帝山的水竟是如此的深。
過了好一會兒,白雲生強行拉回正題,問道:
“可,這和殷大哥能不能參戰有何關係?難不成是諦聽族出現了問題?”
殷一聖沒有否認,卻也沒有點頭,隻道:
“這個我不清楚。在四十萬年前,這祖廟中用來洗禮天眼的聖水突然斷流,從那以後,鵲山諦聽族的血脈越來越少,甚至到過一脈單傳的窘境。”
“如今,最後一泓聖水已被我用來洗禮殷翦的天眼。至於殷亮,不是我不想傳他絕學,而是他的天眼沒有洗禮,根本無法修行窺天訣。”
“我想,倒不如讓他做個普通妖修,這樣也能少一些事端。沒想到……”
言盡於此,殷一聖已是一臉悔恨。
白雲生這才恍然大悟,明白殷一聖為何閉山不出,原來是擔心家族的血脈斷送在戰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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