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後。
秦廣王城中,一名不速之客闖進了這深宮大院的世外桃源。
湖心島,兩空亭。
一道黑影落在撫琴的秦廣王麵前。
悠悠琴聲奏空靈,冥冥天意難捉摸。
不一會兒,這道黑影的到來,讓琴聲開始變得忽高忽低,若急若訴,時而驚鳴四空,時而沉若深淵。
碧清的湖水聞聲而動,一簌簌水珠珠簾成線,在晴空下追逐飛舞,綻若煙花。
忽然,琴音驟停水珠緩,湖水無聲殺機現。
琴弦驟動,急音了了。
漫天的水珠化作萬支飛箭射向亭中的黑影,迅不及掩耳,快不及閉目。
旦夕之間,萬劍降臨,穿亭破瓦,水瀑飛濺。
就在此時,在此那,琴音忽止,鋒利的水箭悉數靜止於空。
三息過後,水落箭消,碧湖歸寂。
“秦廣王,多年不見,琴技還是沒長進。”
“長泛,你還敢來靈都!”
“冥界乃我妖族故,我為何來不得?”
黑影摘下袍帽,露出一張驚悚的臉,一半鐵麵,一半刀疤。
秦廣王看了一眼他,歎息道:“哎,想不到當年妖族英姿無雙的翩翩公子,竟然真成了人見人怕的妖怪。”
秦廣王走下琴桌,到酒桌前斟下兩杯酒,伸手請長泛入座。
長泛不怕也不客氣,坐下舉杯便飲,多年的煉獄生活已將他曾經的儒雅揮霍殆盡。
秦廣王又為他斟了一杯酒,不動聲色道:“你既已遠離靈都,又何必再回來?你該知道了,主上已下令清洗冥界所有妖族,你身為妖族大長老,此行未免莽撞。”
“我為何來,你應該很清楚。”
長泛淩厲的目光充斥著暴戾和肅殺,仿佛千古的火山,隨時都會噴發見血。
“我不清楚。”秦廣王含糊道。
“萬世妖劫,輪回終現。生死簿已現預言。他,回來了!”
長泛杯落語出,震得秦廣王探出杯的手停在半空,四目相對,仇意乍現。
“你竟然知道生死簿的預言?你進得了兩界山?”
秦廣王臉上露出了一萬個震驚後的不相信,但他知道,長泛口中說的是千真萬確的事實。
可是那兩界山除了鬼主之外,誰還有本事進的去?
長泛冰冷的鐵麵山露出一個冰冷的笑容,並沒有回答他。
過了一會,秦廣王才拿起酒杯,道:“敬你最後一杯,你走吧。”
說完一飲而盡,酒幹杯碎,恩斷義絕。
“他現在在哪?”
長泛淡漠起身,似乎並不在意斬斷這段數不清多少年的情意。
秦廣王一臉木然地起身回到古琴旁,隨手一弄,蕩出一陣碎碎的琴音。
“你找不到他的,永遠都找不到。”
“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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