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
趙羿在飛熊的墓前已枯坐了一日一夜。
這一日一夜間,他的腦海中,與飛熊的往事不斷浮現。
第一次遇到它時,它還是小狼崽,隻有王擒巴掌大小。
第一次給飛熊喂食,它親昵地吮著自己的手指。
第一次帶飛熊出去打獵,它追了半天,還是讓那隻兔子逃掉了。
第一次並肩作戰。
第一次……
包括現在,第一次離別。
也是,第一次永別。
想著飛熊,他便又想起了義父王擒。
在趙羿的心中,飛熊與王擒一樣,是自己生命中的一部分。
可如今,王擒為自己死了,飛熊也為自己死了。
趙羿的心中,已無限空虛。
曾經,王擒的去世一度令趙羿陷入悲痛之中,無法自拔。
好在,就在趙羿沉淪於痛苦之中時,飛熊就像拴住風箏的線,將趙羿一點點拉了回來。
但是這一次,連這條線也斷了。
“飛熊,你走了,我還有什可牽掛的呢?”
悲傷湧上心頭,趙羿忍不住輕輕撫摸著飛熊的墓碑。
突然,他的耳畔,再度響起了一聲狼嚎。
“嗷嗚~~”
趙羿猛地抬起頭來,環顧四周。
然而,除了寂靜地叢林,什都沒有。
那一聲狼嚎,仿佛隻是錯覺。
“錯覺嗎?”趙羿喃喃自語。
很快,他的目光堅定下來。
那一聲狼嚎,分明激昂而豪邁,悠遠而嘹亮。
“飛熊,你是想告訴我,好好活著?”
再度撫摸著墓碑,趙羿的眼神恢複了些許生機。
“那,我就替你好好活著吧。我會永遠記得,這世間有一匹白狼,它叫飛熊。
它是世間最俊朗的白狼,最忠義的夥伴。
是我趙羿,永遠的好兄弟。”
……
收拾好心情,趙羿終於轉過身來,看著遠處的眾人,深鞠一躬。
“讓各位擔心了。”
錢懷義帶著大家走上前來,拍了拍趙羿的肩膀:“趙兄,說這些就見外了。
最關鍵是你沒事就好了。”
趙羿悲苦的臉色終於緩和了些:“還是要多謝大家,守了我一天一夜。”
之前,錢懷義雖然被周天墨拉開,但他始終還是擔心趙羿的身體。
索性便一直待在不遠處,默默地看著他。
錢懷義擔心趙羿,其他人同樣擔心。
最後,大家幹脆都留了下來,就這樣遠遠地守著趙羿。
看著大家走上前來,趙羿緩緩開口道:“多謝大家了。”
錢懷義搖搖頭:“不,該說謝的是我們。
我們所有人都欠飛熊一條命,這份恩情無法償還。
趙兄,請代飛熊受我們一拜。”
趙羿側身避開,將錢懷義扶住:“不要拜我。舍生取義,是飛熊自己的決定。
要拜,便去拜飛熊吧。”
錢懷義聞言,鄭重地點點頭“有理。”
於是,他轉頭看向飛熊的墓碑。
上麵,是趙羿親手刻下的碑文。
“黑血河畔,殺身成仁。
忠義無雙,飛熊之墓。
兄趙羿立”
錢懷義二話不說,頭便拜。
身後的眾人也跟著下拜,恭敬地磕了三個頭。
這一切,趙羿都隻是默默地看著。
這是飛熊付出生命所換來了,它值得。
……
飛熊已死,接下來的路還得繼續走。
收拾好一切,眾人再度啟程。
出發前,錢懷義反複詢問道:“趙兄,你的身體真的沒問題嗎?”
錢懷義實在沒辦法不擔心趙羿的狀況。
趙羿剛剛蘇醒之時,連路都走不穩。
如今距離給飛熊立完碑也才第二天,趙羿的臉色依然有些蒼白,看起來還很虛弱。
以這樣的狀態往前走,趙羿真的能應對接下來的情況嗎?
錢懷義雖然嘴上沒有多說什,心中的擔憂還是寫在了臉上。
見此,趙羿給了錢懷義一個放心的目光:“沒事的,我很好。”
說出來錢懷義可能不信,趙羿的狀態還真的很好。
雖然剛剛蘇醒之時,他的確極度虛弱。
但不知為何,從他來到飛熊墓前,給飛熊立碑開始,身體逐漸湧現出一股力量。
這股力量一開始很微弱,趙羿的心思也全都在飛熊身上,並沒有注意到這股力量。
然而,隨著時間逐漸過去,趙羿對這股力量的感覺越發的清晰了。
淬血境的修行,是將周身的氣血逐漸強化,當達到某種極限之後,就可以開始下一階段的淬血了。
所以,每一次淬血,都是在打破自身的極限,將肉體的上限再度拔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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