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羿的話,倒確實給胡將軍出了個難題。
胡將軍有些為難的說道:“顧林泉背後是有人的,這你知道。
我知道你心中不忿,但是……他的確沒有違規。”
眼看趙羿的目光又冷了幾分,胡將軍不得不多解釋了一句。
“在我的權力範圍內,我沒有理由處罰他。”
這句話的潛意思是,你想找回場子,我幫不到你,你隻能另請高明。
從胡將軍的角度來看,無論是李晉龍還是小郡主,隻要趙羿向他們開口,要收拾顧林泉都隻是一句話的事兒。
但是,在趙羿的潛意識,他與郡主和李晉龍雖然都有所交集,但都處在合理範圍內。
所以這一次對付顧林泉,他也沒想過利用什特權。
因此,胡將軍這句話,便順理成章地被他理解成另外一種意思。
你想收拾顧林泉,隻能在規則之內行事。
既然要在規則內行事,那便暫時動不了顧林泉了。
“胡將軍,我想先去看看寧然。”
胡將軍拍了拍他的肩頭:“跟我來吧。”
三拐兩拐,趙羿又回到了先前療傷的醫療間。
那位先前替趙羿療傷的醫師,此時正走出房間。
胡將軍見狀,率先迎了上去:“丁大人,情況如何?”
這位丁大人不滿地瞥了他一眼:“你們怎搞的?一場比試而已,居然讓人傷成這樣?”
聽到這話,趙羿心頭一緊,趕緊上前施禮道:“丁大人,敢問我的朋友怎樣了?”
丁大人很隨意地擺擺手:“沒事了,想進去就進去看看吧,不過別打擾他休息。”
“多謝!多謝!”趙羿一邊抱拳致謝,一邊向房間內跑去。
整個房間內隻有一張病床,寧然就躺在上麵。
此刻的寧然已被白紗裹成了粽子,隻剩一雙眼睛,還暴露在外。
察覺到有人來了,寧然眼珠一轉,才發現是趙羿來了。
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驚喜,裹在嘴上的紗布動了動。
趙羿趕緊抬手製止:“都傷成這樣了,就別說話了。”
寧然的嘴還是動了動,嗡聲嗡氣地,似乎顯得有些慚愧:“丟臉了,沒打過那個家夥。
趙羿微微笑道:“沒事,我會替你宰了他。”
平淡的語氣,蘊含的是無盡殺意。
寧然自顧自地說道:“骨頭都接回來了,經脈也沒事,就是得養養。”
“沒事,慢慢休養。”趙羿出言安撫道,“我問過胡將軍了,一切費用王府都會負責的。”
寧然又問道:“田墨怎樣了?”
趙羿有些疑惑:“為什問起他?”
“他比我厲害,不是他,我應該早被顧林泉那混蛋殺了。”
“他沒事。”
趙羿略一沉思,輕輕拍了拍寧然的枕邊,“別說話了,你好好休養,我會給你報仇的。”
走出了房門,胡將軍還在門口守著。
看到趙羿出來,胡將軍上前問道,“怎樣?沒事了吧?”
趙羿雙手抱拳,恭敬地說道:“寧然已經沒事了。多謝將軍帶我前來!”
胡將軍拍拍他的肩頭,笑著說道:“別那客氣!過了明日,咱們也算同袍了。”
趙羿微微一愣,也就明白過來。
目前的顧林泉已淘汰了寧然和田墨兩人,等明日,自己與顧林泉分出勝負,最後的排名一出來,這場選拔也就可以結束了。
想到此處,趙羿先是瞄了瞄周圍的人,然後向著胡將軍低聲說道:“將軍,明日之戰,我能不能……”
胡將軍心領神會,語氣“嚴肅”地說道:“演武場有演武場的規矩。正常情況下,任何人都不得有意殺人。”
這句話看起來很正常。
不過,在說到“正常情況”和“有意”之時,他卻特意加重了語氣。
這就很明顯在告訴趙羿,要,你直接去找小郡主,把明日之戰變成生死戰。
要,就把一切都做成意外,不要有明顯的違規行為。
趙羿眼珠一轉,立刻就領會了。
再度朝著胡將軍拱手致謝後,轉身離去。
按照原本的選拔流程,明天應該是排名前四的人捉對廝殺,分出高下。
但因為李晉龍的插手,第三、第四兩個名次都已選拔出來。
所以明日之戰,便隻需要在趙羿和顧林泉間分個高下了。
與胡將軍分別後,趙羿又去了休息室看望田墨。
因為虛耗過度,透支了身體,田墨躺在一張藤椅上修養,臉色還有些蒼白。
不過他的精神狀態不錯,見到趙羿到來,顯得有些意外,主動詢問了寧然的情況。
他因為提前出局,對後來的情況並不知曉。
趙羿將一切如實告知,引得他一陣唏噓。
“你說,我們這些寒門弟子,究竟算什呢?
苦修多年,敵不過人家一件寶甲。一朝不慎,被人打死都沒人替我們報仇。
這修行之事,真是無趣得很!”
趙羿卻微微搖了搖頭:“那你說,修行的終點在哪呢?”
田墨苦笑一聲:“我一個後天境,哪有資格談這些?”
趙羿卻自顧自地說道:“你知道我跟寧然是怎成為朋友的嗎?因為一句話。
他說,每個打敗他的人,都是他追趕的目標,為了這個目標,哪怕死在半路上,他也不會停下追逐。
修行的終點,距離我們太遠太遠,遠得像天上的星星。
如果一味地盯著星星看,是會摔跤的。
既然摘不到天上的星,不如低頭去摘路邊的野花。
得手的芬芳,總好過那遙不可及的璀璨。”
聞言,田墨意味深長地看著趙羿,似乎是在回味他的話,
良久之後,田墨才咧嘴一笑:“你幸好沒遇到我師傅,否則他該不要我,轉收你做徒弟了。”xυmь.℃m
“你師傅?”
趙羿原本就對田墨的道術很感興趣,如今話說到此處,他的好奇心也正好被勾起來了。
不過,還不等他繼續問下去,屋外有人敲起了門。
二人對視了一眼,顯然都不知道來者是誰。
最後,還是田墨先開口了:“門沒鎖,請進。”
推門而入的,是一個十餘歲的青春少女,亭亭玉立,巧笑顏兮。
來人,竟是郡主的貼身丫鬟,浣春。
趙羿率先起身見禮:“浣春姑娘,又見麵了。”
或許是因為田墨在此,浣春沒有展露往日的頑皮個性,乖巧地矮身施禮:“王公子,你也在這兒啊!我來替郡主傳個話。”
一旁的田墨插嘴道:“王兄,你們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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