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著日頭又走了整整一上午,趙羿在一個小山嶺上停了下來。
這有塊大青石,地勢較高,站在上麵遠眺,視野很不錯。
放眼望去,如今的山林有些枯黃。
現在已經步入冬季,很多樹木都已經幹枯落葉,很有幾分蕭瑟之感。
來回環顧了好幾圈,仍然沒有任何發現,趙羿失望地搖搖頭,便準備跳下青石,繼續前進。
可就在此時,左側的方向,大約兩百丈外的位置,突然有幾隻鳥衝上高空。
趙羿立刻警覺,寂夜妖瞳在第一時間開啟,遠處的情景也清晰了起來。
那,有一道黑影正在樹木間不斷穿梭前進!
趙羿眉頭一皺,發覺了問題:“我一直在往東走,按理說,李季的人應該在我後麵才對。
那,這個從東方來的人又是誰呢?
此人居然是由東往西走,這不是迎著李季等人去的嗎?”
突然,趙羿心頭一跳,想到了一種可能:“難道,此人是李飛搖?”
當初跳河時,段離和李飛搖是先他一步跳進河中的。
那此刻,蘇醒過來的李飛搖轉頭往西走,與李季等人會合,完全是有可能的!
想通了這一點,趙羿立刻跳下青石,往旁邊的山林中鑽去。
若是普通的黑甲衛士,趙羿還有信心鬥一鬥。
可這李飛搖乃是半步先天,趙羿與他交過手,盡管隻有一招,仍然讓他明白,李飛搖此人不好對付。
更關鍵的是,李季的追兵還不知道在身後何處。
若是被李飛搖纏在此地,再將李季等人吸引過來,那可就真就麻煩大了。
“隻可惜,昨晚引動死寂之力失敗了。
否則的話,以後天境的修為,或許真的能跟李飛搖分個勝負。”
一邊在林中找地方藏身,趙羿一邊暗暗想道。
他很快找到一處巨大的山石,山石旁是厚重的枯草。
趙羿藏身於枯草之中,暗自斂息。
很快,之前看到的那道黑影在遠處現身。
奇怪的是,此人的速度雖然不慢,奔跑的姿勢卻有些一瘸一拐,左臂垂落著,右手捂在左臂上,應該是受傷了。
“嗯?李飛搖受傷了?難道是跌落懸崖時摔的?”
趙羿有心動用寂夜妖瞳查看,卻又擔心暴露自己的行蹤,隻能暫時按下心中的好奇。
很快,那道身影越來越近。
等來人再近一些,趙羿才驚訝地發現,此人居然不是李飛搖,而是提前跳下懸崖的寧然!
趙羿趕緊從草叢中跳出,攔在寧然麵前:“寧然,你怎回事?”
寧然此刻極其狼狽。
身上的鎧甲不見了,衣物破爛,臉色蒼白,滿頭大汗,氣喘籲籲。
右小腿上有一道劍痕,血肉翻卷,左臂則向外不自然的彎著,應該是已經斷了。
見到趙羿出現,寧然先是吃驚,接著麵露喜色。
但立刻,他又焦急地說道:“快跑,李飛搖在後麵!”
聞言,趙羿眼神一凝,立刻矮身將寧然背起,往旁邊的山林中跑去。
見趙羿如此,寧然急得不得了:“快放我下來!被李飛搖追上,我們兩個都得死!”
然而,趙羿隻是全力運轉起踏光追影,整個人身化流光,消失在原地。
趙羿也沒有具體的去處,隻是悶頭往前跑,哪的樹林密集,他就往哪鑽。
這樣一路跑了大半個時辰,翻過一道山梁,進入一個小峽穀,趙羿才停了下來。
將寧然放下,微微平複體內激烈的元氣,趙羿才問道:“你怎搞成這個樣子?
而且你不是先跳崖的嗎,應該在前麵才對啊?怎會遇上李飛搖?”
聽到趙羿的問話,寧然恨恨地說:“我們中了李季那老家夥的圈套,我們中毒了!”
之前,寧然、石岩、張班是最先跳下懸崖的三個人。
率先入河的是張班,寧然和石岩則是手拉手跳進河水中的。
奈何,這天波河太過湍急,兩人剛下水時,還能勉強拉住對方的手。
但沒過多久,兩人就撞上了一塊礁石,拉在一起的手被撞開了。
也算兩人運氣好,這河水中暗礁不少,他們卻沒有再撞上幾次。
以至於後麵的很長一段時間內,都還能勉強保持清醒。
順著河水不知漂流了多久,身在前方的寧然突然聽到了後麵的驚呼聲。
借著水勢的回旋,他拚命轉過頭看去,才發現後麵的石岩被礁石卡住了。
就這樣,石岩留在了原地,寧然順著水繼續漂流,直到後來昏迷過去。
最後,他的後腰狠狠撞到了河灘上的一塊巨石,才蘇醒過來。
手臂的骨折也是在河水中撞到礁石造成的。
好不容易上了岸,寧然稍事休息,簡單處理了一下手臂的傷,就準備往回走,去尋找石岩。
當然,還有走在最後的段離和趙羿。
可沒想到,他的運氣實在不好。
他沿著河灘附近的山林行走,希望先找到石岩。
結果翻過一座小山包之後,剛剛打完獵回來的李飛搖,正好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兩人自然是直接動起了手。
結果還沒過幾招,寧然身上的散功藥卻開始發作。
四肢無力的寧然,自然不是會李飛搖的對手。
於是,原本骨折的左臂再次受傷,右腿也中了李飛搖一劍。
寧然不敢再戰,隻得奪路而逃。
好在,李飛搖先前已經被趙羿和段離聯手打傷,又在跌落懸崖時連續摔傷,此刻的傷勢比寧然更重。
否則,功力大減的寧然恐怕也逃不到這遠。
聽完寧然的講述,趙羿一邊替他驅除散功藥,一邊問道:“怎不用那張穿山符?”
寧然苦笑道:“我試過的。
可那穿山符需要兩息的發動時間,李飛搖根本不給我機會啊。”
趙羿無奈得搖搖頭,閑聊道:“你從東麵過來,也沒發現石岩。
你說他會不會已經動用穿山符跑了?”
寧然若有所思地說道:“或許是吧。
隻可惜我被李飛搖追了一路,沒機會去附近的山林查看。
對了,你帶我來的是哪兒啊?”
“不知道,我也是亂跑的。”趙羿頭也不抬地說道。
寧然四下看了看,這個峽穀東西窄,南北長,兩側的山壁筆直而陡峭。
峽穀中還有幾棵樹沒有落葉,樹下的荒草叢倒是大半都枯黃了。
左右兩邊是沒有路了,倒是有一條勉強算得上路的碎石小道,一直延伸到前方的拐角處。
在趙羿的幫助下,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寧然身上的藥效就被逼出,連腿上的劍傷也用衣服的殘片稍微包紮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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