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個時辰,背著藥箱的軍醫跟著甲士快步跑回。
來到堂上,軍醫先向三位大人各自請安,金大人卻不耐煩的揚了揚手:“不必多禮,你先看看這個傷者吧。”
“是。”軍醫轉過身了,抬手捏住黃關法的臉龐,仔細觀察起他口中的傷勢。
堂下,執法隊的成員將那斷掉的半截舌頭也送了上來。
軍醫仔細觀察著舌頭的傷口,直到片刻之後,才無奈的搖了搖頭。
黃關法原本還抱定希望,以為能夠接好舌頭,述清冤情。
如今一看見軍醫搖頭,他立刻就慌了,“啊啊”地喊個不停,似乎想讓軍醫再想想辦法。
然而,軍醫再不理會他,轉頭對著堂上的金大人說道:“回稟大人,此人的舌頭可以接回。
但是,傷口處被他自己嚼爛了一些,要想完好的接回,至少需要兩天時間。
而且接回之後,至少半月之內不能說話,否則傷勢複發,將永遠失聲。”
“嗯?”金大人意味深長的一笑,轉頭看見了旁邊的萬大人,“萬大人,現在除了暫時收監,還有更好的辦法嗎?”
“這……”萬大人一時有些無言,不知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他自然不願意就此收監,可現在又別無他法。
情急之下,他隻能將目光看向了旁邊的李大人,希望能將他拉攏到自己這邊。
精神頹廢的李大人抬起頭來,有些不情願的回了萬大人一個眼神,然後才說道:“既然暫時治不好,那就先別治了。
他隻是不能說話,又不是不能表達,咱們直接問,讓他點頭搖頭不就行了。”
一語點醒夢中人,萬大人恍然大悟,忍不住驚呼出口:“對呀!金大人,我看此法可行!”
金達人原本以為今天就到此為止了,卻沒想到,又讓李大人橫插一腳。
平白多出些事來,金大人越發的不耐煩:“行行行,本官來問。”
“黃關法!”
驚堂木一響,黃關法身子一抖,立刻出聲答道:“啊!”
“本官問你,今日那些動搖軍心的話,是不是你說的?”
“嗚嗚嗚!”黃關法趕緊搖頭。
金大人於是看向趙羿:“既然如此,鄭默,你為何要說黃關法在動搖軍心?”
趙羿趕緊答道:“大人,就算那些話真是他說的,他也不可能承認啊!那不是自尋死路嗎?”
“哼!”旁邊的萬大人冷哼一聲,獨臂在桌上敲了敲,“既然他不會承認,那你怎證明你說的是真的?
依我看,分明是你狹私報複,刻意冤枉人家!
不然,你打斷人家舌頭幹什?”
趙羿滿臉“委屈”,趕緊辯解道:“大人,小人之前與他沒有來往啊!又何來狹私報複一說。
至於他那舌頭,確實是場麵混亂,小人一時失手。
這傷人之事,小人甘願受罰,但散布謠言擾亂軍心之事,確實是他做的啊!”
萬大人卻全然不吃他這一套,隻是冷冷的說道:“他現在口不能言,自然任你詭辯。
不過,任你你說得再多又有何用?他的舌頭不接好,你的嫌疑就……”
“鐺鐺鐺鐺!”
萬大人正慷慨激昂的評說著,卻不料,突然被一陣驚堂木之聲打斷。
轉過頭來,卻見主座上的金大人滿臉不悅:“我說萬大人,今天是你審還是我審?”
萬大人一時語塞,臉色“唰”地陰沉下去,沉默了幾息,才說道:“自然是……金大人您來審。”
“哼!”金大人冷哼一聲,“本大人時間不多,既然是我來審,還請閑雜人等不要隨便插嘴,免得耽誤事情。”
此言一出,萬大人雙拳攥得“哢哢”作響,臉色瞬間黑到了極點。
閑雜人等!你姓金的不過比我高半級,居然敢罵我是閑雜人等!簡直欺人太甚了!
然而,心中縱有滔天怒火,萬大人也不敢當麵發作,隻能咬緊牙關,忍氣吞聲的坐了回去。
同時他也知道,依金大人這脾氣,今日之事,恐怕要不了了之了。
果然,金大人重新開口,第一個問題就已經透露出不對。
“黃關法,我來問你。你有沒有辦法證明,那些話不是你說的?”
這話一出,黃關法直接愣在當場,不知該如何作答。
且不說他現在根本說不出話來,當時趙羿的發作太突然,他根本就沒有證人。
現在讓他自證清白,這怎證明得了?
眼看黃關法半天沒動靜,金大人又說道:“黃關法,你要是不說話,我就當你是無法自證了。”
說完,他轉頭看向了旁邊的趙羿:“這個……你叫……鄭墨是吧?
你拿什證明,黃關法確實說了那些話?”
“這個……”
此事本就是趙羿故意冤枉黃關法的,他怎可能拿得出證據呢?
所以吞吞吐吐了半天,他也隻能雙手一攤,說道:“啟稟大人,當時事發突然,除了小人……恐怕沒有其他人證。
所以……小人也無法證明自己所說。”
“哼!”金大人把驚堂木狠狠一拍,“混賬東西!連個證據都沒有,便敢把人打成這樣,簡直罔顧軍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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