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元神已經覺醒，整個意識海中一片光明，但曾經的黑暗也並非就此消散。

    趙羿分明看見，就在元神的背後，黑暗依舊深不可測。

    不過，此時的他並不在意這些。

    他隻是看向前方，那個殘缺蒼老的幽綠色身影。

    緩步走到枯殘老人麵前，趙羿恭敬的跪下，三拜九叩。

    枯殘老人並沒有阻止他，隻是表情淡然地看他叩拜完畢。

    直到最後一個頭磕完，趙羿也沒有站起來，隻是直起上半身，低著頭道：“多謝師尊，助弟子成就先天！”

    枯殘老人伸出幹癟如屍體的右手，輕輕撫摸著趙羿的頭頂。

    “好，好！徒兒，你讓為師失望，也讓為師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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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枯殘之力並非純粹毀滅的力量，它也有創造和升華的一麵。

    我本想領你將這兩麵都看盡，可現在看來，是不可能了。

    我這道殘魂的力量已經徹底耗盡，不消片刻，便是徹底消散的下場。

    直到現在為止，你依舊沒能領悟到枯殘之力毀滅的一麵。

    我失望，我很失望。

    可我卻萬萬沒想到，你竟能率先領悟到更難理解的創造與升華一麵。

    並且借此窺破天地，於浩蕩天雷中重生。

    這份奇特的領悟能力，讓我不後悔收你為徒，這就是為師的欣慰。”

    趙羿再次五體投地，磕了個響頭。

    “趙羿慚愧，總是不能令師尊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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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羿自知不是個好徒弟，但我會加倍努力，一定會讓師尊的傳承繼續下去。”

    枯殘老人伸出左手，輕輕拍了拍趙羿的肩膀，示意他站起來。

    “不必了，我的傳承，到你為止吧。”

    這個回答令趙羿萬萬沒想到！

    他吃驚的抬起頭，看著麵前的老人。

    “師尊，為何？”

    枯殘老人的語氣很平淡，仿佛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枯殘之力，本是偏門。

    昔日我偏執孤僻，擰著一股勁兒，憋著一口氣，硬是從堂皇大路上走出這條小道來。

    後來才知道，上了這條路，哪怕遍地殺機，滿目荊棘，也沒法回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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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我隻能硬著頭皮，繼續往前。

    再後來，修為高了，見識廣了，才明白當初的自己有多荒唐，才慢慢試著向大道上靠攏。

    就這樣，才有了枯殘之道，才有了如今的九死大法。

    這條路隻適合我，卻並不一定適合你。

    就算按照我原來的腳印一步一步往前走，你也未必能走到我曾經的高度。

    更何況，這條路是斷的！

    九死大法的最後一層根本不完整，連我也沒有練過，你又如何能練呢？

    所以，到你為止吧，不要再將功法傳承下去。”

    趙羿的心中，說不震驚是假的。

    他從來不知道，原來如此強大的枯殘之力，也隻是偏門小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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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連九死大法這樣強大的功法，居然也會是殘缺的。

    望著眼前的老人，他呆呆地問道：“師尊一生心血，竟要由我絕傳？

    弟子何其不孝？弟子何其無能!”

    想到此處，趙羿不由得悲從中來。

    心中剛剛一酸，枯殘老人幹癟的右手便拍到了腦門上。

    “臭小子，我說過了，不準做小女兒姿態。

    這世間能自創功法的天才何其之多，可真正能流傳下來的，又有多少？

    一門凶險無比，隨時會傷及性命的偏門功法，有什值得留戀的？

    你若真舍不得，那就自己找條路走。

    你的路若能將枯殘之道完全融合，老夫的傳承，豈不也等於保留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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