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子夜想了想,怪不得見這三人中唯獨這人不卑不亢的樣子,原來師承名門之後,是軍神白起之子!有這一位軍神般的老爹,難怪這人敢這般有底氣了!
趙子夜垂目凝神望白仲表情不辯喜色,詐語道:“白卿,吾見汝眉宇間似有鬱鬱之色,可是對這場敗仗有所不滿?”
白仲倒果真不負其父狠厲的殺人氣魄,聞言頓時劍眉倒豎,寒光乍裂。
“公子明鑒。”
【為君之道,莫要親言妄語,引導他說出,非爾指出。】
趙子夜對任何新鮮事物接受度很高,見腦中浮現的那串文字,鳳眸一亮,便站到白仲旁邊,笑而問道:
“那……李信驍勇善戰,若非昌平君在基地陳反秦,此時便已攻楚成功。”
“此次之敗乃人禍,而非上將軍策略之疏,白卿如何卻對這場敗役不滿?”
白仲聞言麵上狠厲之色盡顯,道:“將軍此人果敢,在王翦伐趙時便勇猛突進,不聽將令,圍住代城不攻,反而猛攻代城,揮師北上!”
“此時便可知此人並非沉穩持重之人。”
白仲見這位身份尊貴的秦公子似有考校提拔自己之意,心道升官展露抱負的機會來了,說完便叩首拜地道:
“臣知此番話有背後嚼人耳根之意。但公子此次平等相交,仲若不吐肺腑之言,便是懈怠公子。”
“常言道,三人行必有我師焉。”趙子夜伸手扶起他,假惺惺地追問道。“先生暢所欲言,無需忌憚。”
白仲被趙子夜如此尊稱相待,想到家父當年之驍勇,頓時由生出“士為知己者死”之感,虎目含淚道。
“公子前言所說也無甚大錯。秦相反秦致大敗,是其一。但將領輕敵冒進,卻是其二。”
“楚非趙國,乃七國最大,非短時之戰,應穩紮穩打,步步為營。陛下棄王老將軍不用,反選勇猛激進之將,便是錯誤。”
剛趕到頻陽從馬車上下來的秦王嬴政聽到白仲之言並未生氣,反而與趙子夜如出一轍的鳳眸亮了亮,對身旁的李斯道。
“白起之子,此乃將才!”
李斯見狀便知陛下又起了愛才之心,笑道。“是極是極。”
隻不過比起秦王嬴政更在意的將才,李斯他更關注那將旁邊的那位平日不顯山不露水的秦王六子。
平日見公子子夜庸庸碌碌,但今日一觀卻覺眼前一亮。
趙子夜不知秦國那幾位大佬正在直播間內將她的所作所為看在眼,聽到白仲之言與網絡上那些大家分析無甚差別,當場便想拍掌叫好。
但想到正在給後世直播,便生生壓住這份見獵心喜之情,她不禁慶幸道。“先生乃大才,子夜受教了。”
【時候到了!】
這個想法剛出,趙子夜便已經吐出未盡之語:“但先生以為子夜為何要與上將軍兵分兩路?”
白仲一愣,抬頭看趙子夜臉上神色,見其鼓勵之色,道:“公子難道是……”
“正是!”
“子夜欲再攻楚!”
白仲聽之大驚,連忙抽手。
趙子夜身為程序員,需要天天自學很多知識,所以在被腦中之語點撥後,便已會自由發揮,如毒蛇般攥緊了白仲之手,快速急語道。
“先生!秦國乃二十軍功爵製。此次大敗而歸,將領可以用爵抵罪,而無軍功在身的甲士便是死路一條,何其無辜!”
白仲眉心微皺,瘋子!
趙子夜緊緊攥緊他的手,目光也死死盯著白仲。“秦乘滅魏之餘威,攻楚,秦人皆翹首以盼,先生也想如此敗興而歸嗎?!”
白仲垂眸不再掙紮,秦公子這一番真情實感之言勾起了他對先父之憧憬。
想他堂堂白起之子,將要敗仗而歸,經受削爵之恥,白仲半響道。
“臣願為公子效死!”
富貴險中求,拚了!
“善!”
趙子夜聞言這才鬆開死死攥著白仲的手,不欲在對方留下被她逼迫的疙瘩,便如戲精般眼淚汪汪,沉痛道。
“子夜知這次是必死之路,然有些事不可不為!”
“公子大義!”
“先生才是大義之士!”趙子夜喊道,眼淚說來就來。“如今子夜能得先生之助,想必是列祖列宗庇佑大秦……”
白起死後,白氏家途中落,白仲見難得竟有人比他自己還信任他的軍事才能,感動的五體投地,也緊緊握住了她的手,哽咽道。
“公子微末相交,臣!臣!”
正在演戲的趙子夜抽了抽嘴角,想要再回撤便已來不及,隻得和對方上演君臣二人雙雙赴死前的感人戲碼,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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