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子夜看著遠方遮掩了綿延千的烏雲,焦急等待著。
身旁幾位將士都腹痛不止,來來回回跑去叢林。而趙子夜肚子也翻江倒海,響個不停。但她依舊硬撐著望著遠方。
【切乎心浮氣躁。】腦海的想法再次冒了出來,這次隱隱猜出幾分的趙子夜並沒有再覺得對方很聒噪,欣而應允道。“嗯。”
趙子夜本來還有些希望喝些水稀釋毒素,但現在看起來,恐怕那些在馬背上突襲奔波的將領們,腹瀉隻會比他們還要嚴重!
想到若是那些騎兵若是撐不下去,中途掉鏈子,那豈不是……
趙子夜望著遠方的平原,額頭滿是汗珠。
寂靜遼闊的平原上,一望無際的綠海伸展到天邊。
清冷的月光散在這灰暗的植被上,沒有風,沒有聲息,空氣都在散發著焦灼潮濕的氣味。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過去。
“噠噠噠,噠噠噠!”
就在她焦急等待耐心即將耗盡之時,遠處平原上忽然出現一道聲勢浩大的黑色馬群,以及禦馬的秦兵們。
成功了!
趙子夜眼睛一亮,看到白仲身後追隨的楚國大軍,隨即做了放箭的手勢。既然已經決定走坑殺楚人的路子,她做便要做絕。
同一時刻,她腦海那個想法也同時冒了出來。【舍棄掉他們!】
這一瞬間她與秦公主的想法高度重合。
屏幕上,嬴政他們隻見趙子夜趴伏在淮河流域邊的戰壕,眯著眼睛,做拉弓狀,遠遠瞄準了後方的項燕。
“天色暗了,恐怕就要大雨傾盆,之前做的那個避雷針插在那了嗎?”
她這句話問的便是旁邊的那些將領。
趙子夜說著抬頭望了望烏雲密布的夜空,感受這無比壓抑的空氣。記憶中,秦公主的傷腿就是在如此悶熱潮濕的雷雨天氣中被大雨浸泡惡化了。
想到這,趙子夜又摩挲了一下被治好的傷腿,心中估算著時間。
“避雷針?”將士欲言又止,比劃了一下。“公子說的可是那個幾個長戟綁在一起的超長物件?”
“對對對!”趙子夜點頭。
“已經插在那些黑疙瘩群的中央了。”
那將士指向戰場中央那顆凸起巨石上所豎的高高的棍狀物體。
趙子夜鬆了口氣,忍著劇痛,看了眼已經被係統關閉的後台權限,對直播間所有觀眾說。“今晚該做個了斷了。”
隨後她便雙手抱膝,捂住耳朵。
直播間內,嬴政也想知道趙子夜接下來怎打,目光炯炯注視他那個許久未見的第六子。
眾臣們望著白仲後方跟隨的烏壓壓一片的楚國大軍以及瞄準白仲等人的弓箭手,彈幕跳出一些武將的心聲。
甘將軍:“這蚩尤果然與老秦有仇!”
嬴政側頭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毫無意味,但甘羅就好似感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襲來,自動劃拉下心髒,表示自己會靜心。
臣啥都沒說,哦,不對……啥都沒想。
嬴政收回目光,繼續看向屏幕。
甘羅抖了抖胳膊。
淮河水邊,白仲架馬疾馳而來,遠遠地與戰壕中趙子夜那雙平靜無波的黑漆漆鳳眸對上,突然意識到了什。
他舉盾朝後方暴喝一聲。
“舉盾!!!”
白仲揮手止住秦兵前進路線。
本能的,秦兵們隨著他這聲暴喝,都舉起了手中的盾牌。下一秒,便聽到“咚咚咚”銳器破空聲,密密麻麻的箭羽隨機而至。
餘震透過青銅盾,傳遞到手上,使將領們短暫愣神。
在眾人心寒愣神之際,白仲率先反應過來,吩咐道。“朝兩邊繞開,快!”
就在這場箭雨的五分鍾前,楚軍還在繼續跟隨秦兵往前。項燕看著秦國那些分兵而行的一群地溝的臭鼠,露出個輕蔑的笑,禦馬前行。
“他們繞路了!”一將領道。
“徑直追!”另一將領道。
“秦兵屠的就剩百人,怕個屁!追!”一將領道。
兩點之間,線段最短。古人和野生動物天生有這個常識。
但不知為什,項燕聽著耳邊副將們的交談,總覺得哪不對。可能是他多年戎馬一生賦予他對戰爭的直覺,嗅到了一絲危險。
項燕看到楚軍順著雨幕徑直追了過去,憑直覺,住了大軍。
“停!不要再往前了!”
“疑似有詐!”
【差一點,就上了李信的當了。】
項燕看著戰壕露出的那一雙雙令人膽寒的眼睛,垂目坐在高大駿馬上,乘著月光,嘴角泛起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
不管李信在前方布了什,他都不準備踩進去。就連這時,他都以為對麵與他作對的是那位敗仗而逃的李信!
“射!”
趙子夜默默看著止步不前準備派一隊人馬探路的項燕,然後就有了之前那“朝秦兵射箭,意在楚軍”的經典一幕!期間兩人心思兜兜轉轉之間,也才不過短短數秒!
但趙子夜卻早已預料到楚將項燕會不上當,便早先想好留下皆是擅長射箭之人!若對方有所察覺,楚軍便就會這樣被秦兵逼入地雷區!
甚至她還留有後手!
趙子夜望著楚軍中央那遙遙聳立的黑色長棍,一射未中,又換上親和的笑臉。
“一點鍾,二點鍾……再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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