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乘風當時隻是用眼神暗示了我一下,他為何會知曉此事?難道是呂乘風親口告訴他的?”李紅梅麵露訝色,她不知墨寒生獲得了呂乘風神思中的一小部分記憶,心中隻能如此猜測。
她沒有解釋什,過了一會兒才開口試探道:“那兩個孩子與你關係很好?”
“年紀大些的那個叫杜星宇,一心尋求仙緣隻是為了尋找失蹤多年的生父。我答應過他的姐姐,卻沒有保護好他。”墨寒生沒有正麵回答,神色黯然,隨後看著李紅梅冷冷道,“你也是受人販所害自幼失去了雙親,結果卻做了與他們相同的惡行。”
“在山門前,你便說我沒有一視同仁的憐憫,現在又想指責我也沒有感同身受的慈悲?”聽到墨寒生提及故去的雙親,李紅梅勃然色變,“憑什我要去理會那些不相幹之人的死活?在落日山這些年,誰又在乎過我的死活,我又何曾奢望過有誰會來救我?”
墨寒生沉默了,這個問題他不知該如何回答。
李紅梅看起來十分激動,心緒起伏不定,氣息有些紊亂。
過了一會兒,她輕笑一聲,臉上又恢複了往日的柔媚風情,悠然道:“你就是因為這件事生氣?”
墨寒生看了她一眼,神色冰冷道:“這不是一件好笑的事?”
李紅梅不置可否,搖搖頭道:“但你應該知曉我也是身不由己,若是換成你與我處在相同的境況下,又會如何做呢?”
墨寒生再次沉默了,他不得不承認對方說的有道理,但仍堅持道::“但你不該如此不以為然,提起此事時臉上沒有一絲內疚和悔意。”
“已經發生的事再去後悔有什意義。表象未必就是真實的,表麵在笑內心未必真的在笑。”李紅梅緩緩收斂笑意,道,“若是這樣能令你心舒服些,那我不笑就是了。”
墨寒生沉默無言,轉身繼續前行,李紅梅默默跟在他的身後。
地麵上,兩道細長的影子時而相交,時而分散,競相追逐,若即若離。
直至夜深,二人終於返回了落日宗,山門前仍是那名喚躍龍門的小胖子,不需李紅梅多言他放便了行。
二人回到清風居,步入院中。
夜色漆黑。
李紅梅率先開口道:“不管你心中如何不滿,我希望對付人販的計劃能夠照舊進行。”
墨寒生無言,點點頭默許了此事。
李紅梅笑了笑,轉身離去。
“等一下。”墨寒生叫住了她,伸手握住胸前的護身符,意念與內中的乾坤戒略一溝通,一隻紅色錦囊出現在手。
他麵朝夜空,伸手將錦囊拋出。
李紅梅接過錦囊打開,內有一張泛黃的紙頁,上頭寫著一些密密麻麻的小字。
她粗略掃了一眼紙上的內容,隨即抬頭看向墨寒生,有些意外。
這是醫治她身上慢性毒的藥方,一個月前,墨寒生就在呂乘風的遺物中找到了它。
隻是顧慮到李紅梅解開毒物限製後可能會對自己造成威脅,才一直沒有與對方坦白。
一路上,墨寒生一言不發,心中一直在思量著先前的事,若是自己與李紅梅易地而處,難道就能做得比她更好嗎?
一名五歲的女孩,在一個舉目無親的陌生宗門生活了十多年,誰知曉期間經曆過多少艱險,遭受過多少冷眼,見過多少不堪醜惡的肮髒事?
自己又有什資格和立場去苛求她,指責她?
思慮再三,墨寒生還是決定交出這張配方,不為別的,就憑今日救下女童之事,她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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