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三日的正午,天空逐漸飄起了雪花。
墨寒生形單影隻,孤身行走在白茫茫的樹林間。
前方出現了一個狹窄的關口,約五六丈寬,兩側都是高峰。
這不是通往血毒蜂巢穴的唯一道路,但對墨寒生來說卻是必經之路,因為他手中那張簡陋的地圖上隻有一條路線。
他無法通過別的路線去往血毒蜂的巢穴,沒有詳細的地圖,貿然亂闖不止會遇到不可預測的危險,更有可能迷失在峽穀之中。
墨寒生在關口前停下腳步,如果可以選擇的話,他並不想從此過,因為前方隱約已經傳來打鬥的聲響。
但他並沒有別的選擇,在先前兩次戰鬥中已經耽擱了太久,時間緊迫,他必須盡快趕到約好的地點與其他人匯合。
前方不知是誰選在了這個狹窄的通道中鬥法,更不知會僵持多久,他沒有時間在此虛耗。
墨寒生思索片刻,手掌拂過胸前的護身符,指間便出現了一張白色靈符。
匿形符。
可以在一定時限內將自己的身形掩藏,隻是尋常的障眼法,但用來對付築基境以下的修士卻是綽綽有餘了。
墨寒生掐動法訣,真氣緩緩從指間注入其中,不一會兒,靈符便無火自焚,冒出絲絲輕煙。
緊接著,墨寒生的身體就漸漸從頭到腳變得虛無起來,直至最後完全消失在天地間,露出身後的景象。
他貼著山壁,抬腳緩步向通道走去,方靠近沒幾丈,便聽聞一道暴怒的喝聲:“無恥鼠輩,給我滾出來!”
墨寒生微微一怔,難道自己被發現了?
另外,這聲音不正是那名在峽關處指揮眾人圍攻獨眼男子的何師兄嗎?
他正這樣想著,不遠處忽來淩厲的風聲,一道月牙狀的青色風刃竟朝著自己莫名攻來。
墨寒生扭身避開攻擊,隻聽砰的一聲,風刃撞擊在身側的石壁上,將石壁割開一道細長的裂口。
碎石飛濺,驚得墨寒生一陣手舞足蹈,險險避開。
這匿形符雖說對於煉境的修士有奇效,但若是一旦被外力碰觸到,就會當即現形。
而何師兄的這一道風刃並非是刻意衝著墨寒生而來,方才那短短的一瞬,他一共釋放了十多道風刃,朝著四麵八方分散飛去。
如此行經分明就是無法確認敵人的準確位置,而使出的無差別攻擊手段,結合他先前的那一聲怒喝,與其鬥法之人莫非就是……
墨寒生凝神望去,果然尋到了何師兄的身影,隻見他手中握著那把青光瑩瑩的扇形法器護持在身前,整個人擺出一副十分警惕的姿態。
而在何師兄右手方不遠,那名與他形影不離的駝背老者身形半蹲,單手按在雪地上,眼珠子在眼眶中飛速轉動著。
墨寒生目光掃遍了全場,也沒有找到那名最令他心生警惕的人。
不過以那人的手段,加上此地瘴氣與雪花之助,想要掩藏行跡卻是並沒有什難度。
墨寒生略微打量了一眼,暗暗記下了眾人的方位。
他隻打算悄無聲息地度過此關口,並沒有一絲參與到這段恩怨中的意圖。
隻不過匿形符雖說可以隱藏行跡,卻無法掩蓋聲音,而地麵泥雪鬆軟,人從雪上走過,卻是很容易引發動靜並留下足跡。
因此,他隻能事先將腳下的積雪凍結,並且盡可能地放輕落腳,才不容易驚動其他人。
即便如此,雪地上仍難免會留下一絲細微的痕跡,幸虧有霧色與風雪的掩護,才不至於被輕易看破行蹤。
如此一來,他的行進速度勢必變得異常緩慢,這短短幾丈的通道當真比萬丈高峰間的鋼索還難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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