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村。”杜子川望著牧童所指的方向,喃喃道,“酒家在村頭,我家在村尾,應該不會遇到的。”
墨寒生似是想起了什,臉上閃過一絲異樣,卻什都沒說。
杜子川正欲前往酒家,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望著墨寒生,神情怯怯有些難以啟齒。
墨寒看著杜子川這個樣子,立即猜出了他的心思,掏出一錠碎銀拋了過去。
杜子川慌亂接過碎銀,道了兩聲謝便去尋找酒家。
杏花村的村長是一個憨厚的壯實漢子,平日老實本分,最大的喜好便是飲酒。
今日他如往常一樣,來到村頭的酒鋪中打酒。
酒鋪很小,門前沒有招牌,也沒有名字。
這種窮鄉僻壤的小山村中,一間小酒鋪哪需要什名字?
盡管如此,這間酒鋪在此地還是很出名的。
沒辦法,這個彈丸大小的地方隻有兩個小村子,便是桂花村和杏花村。
兩個村子的人口很少,村子的酒家更少,隻有村長眼前這一家,所以想不出名也難啊。
酒鋪中隻賣一種酒,是鋪子主人自家釀造的。
雖是自家釀的粗糧酒,味道卻是不差的,所以還挺受附近的村名喜愛。
這酒不烈,反而有些清淡,初嚐並不覺如何,但飲過之後又會有一股莫名的甘香留存喉間,回味無窮。
這種酒聞起來還有一股淡淡的桂花香味,所以取名桂香酒。
這一點,卻是杏花村村長唯一的不滿之處。
這酒鋪分明開在杏花村中,鋪子的老板也是杏花村的人,卻為何偏要取隔壁桂花村的名?
難道就不能叫杏花酒嗎?
難道杏花就不能用來釀酒嗎?
他打了酒付了錢,又忍不住與酒鋪的主人談起此事,苦口婆心勸著對方改名。
酒鋪的主人是個十來歲的少年,模樣清秀尚有一絲稚氣未脫,但眼眸中透露的神采卻是要比同齡人成熟不少。
他聽了村長的抱怨後,隻是笑了笑,沒有爭辯什,卻閉口不談改名之事。
村長拎著酒壇子正要再說上兩句,外頭又有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走了過來。
村長微微詫異,兩個村子加起來也就那二三十口人,他一眼便看出這是一張生麵孔。
而且瞧對方這把年紀,走路都有些不穩,怎會獨自一人來到這鳥不拉屎的小山村中?
“小哥,可,否賣坦酒給我?”老者神情畏畏縮縮,口齒十分生硬,語調也有些奇怪。
他的樣子像極了一個在深山野林中住了多年,出來之後連話都不太會說的人。
而且看他頭發淩亂,衣衫襤褸的樣子,村長不由很是擔心他付不出酒錢。
酒鋪老板卻沒有因此輕視他,笑了笑,扭頭衝著身後喊道:“姐姐,再拿一壺桂香酒出來。”
“來了。”酒鋪中有人應了一聲,一名模樣溫婉的年輕女子從後方掀開簾子走了出來。
她的懷中抱著一小壺酒,便走邊笑道:“村長,一壺桂香酒還不夠嗎?”
少年笑了笑,伸手指著那名老人道:“姐姐,是這位老丈要買酒。”
女子轉身看向老人,習慣性地和善一笑。
她正要將懷中的酒壺送過去,卻忽然愣了一下,眼神隱隱有些異樣。
她的目光落在老人的臉上,總覺得對方的眉眼之間有一種十分遙遠,又似曾相識的熟悉感。
啪。
女子懷中的酒壇應聲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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