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暗中唯一的光源特別醒目, 燭火把兩個人的輪廓映得隱隱綽綽,周圍卻很靜,俞沅甚至能隨著燭光的晃動而聽到微小的風聲。老宅還算陰涼,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蠟燭的緣故,他覺得有些燥熱。
俞沅隱藏住眼的情緒,驕傲道:“哦,是因為這個才喜歡我的呀?”
柏應洲搖搖頭,語氣非常鄭重:“不是。”
他沉吟了片刻隨後道:“你對我的吸引是一種人格上的吸引。”
“……”
被說的這樣鄭重其事的,俞沅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這話聽著太肉麻,太曖昧了, 他忍不住偏過頭。
柏應洲看著他,眉眼含笑。
他喜歡俞沅的理由可就長了, 拿一張紙來都寫不完。
但是俞沅喜歡他的理由他並不能猜到, 有可能是受到了同人文的影響。
盡管是這樣也好,即使俞沅不能給他同等量的愛, 他會盡全力愛護俞沅的。
柏應洲現在覺得自己最明智的事情就是, 一開始見到俞沅的時候就被他的怪異舉止吊起了好奇心,而沒讓他走。
俞沅轉過頭, 伸出手觸碰了燈火中自己的影子。
看著影子跟他的手抵在一起。
俞沅百無聊賴地碰著牆壁, 忽然想起了什,問道:“說到信, 我之前看到你有寫信, 難道也是因為童年的緣故嗎?”
柏應洲闔上眼睛舒服地靠在沙發,“其實不全是, 以前是為了脫敏, 現在隻是習慣性地寫一寫。”
“算是一種解壓吧。”
俞沅總算知道那些又不是英文又不是中文, 歪歪捏捏的花體是什了, 原來是法語呀!
也虧這人受得了。
俞沅望向窗外,窗外的月光跟屋內的燭火一樣亮堂。
窗前擺著一張書桌,不是成人用的,桌腿比較矮,應該是給那時候的柏應洲用的。
以前他就是那樣坐在那兒被綁著雙腳寫信的嗎?
俞沅撇了撇嘴。
要是他以前被這樣弄了,他才不會回來這鬼地方。
柏應洲看到他的表情,問他怎了。
俞沅抱著手臂冷哼道:“生下孩子卻又不想要照的家長真的很沒有責任感。”
不知道為什柏應洲感覺到俞沅的怒火似乎並不隻是針對這。
他忽然睜開了眼睛,眸子劃過了一絲晦澀的情緒。
他希望不是那樣,俞沅值得一個很好的家庭。
電路老化了,但是現在沒有工人上班,所以得待到明天才能修。
俞沅突然眼睛一亮,“老板,老宅子外麵有沒有螢火蟲啊?抓兩隻來玩玩唄。”
柏應洲錯愕地笑了,“這是老宅,但不是鄉下。”
俞沅一秒耷拉下來,躺在沙發上猶如一坨爛泥,“也是,外麵都改成商圈了,怎可能還有螢火蟲。”
但是他也不想玩手機,手機實在是沒什好看的。
“這本書……”俞沅眼尖,一下子看到漏了個角在外麵的一本書籍。
他從客廳桌子的書櫃地下抽出了那本書。
上麵全是他看不懂的字體。
這本書上沾滿了灰塵,連封麵都看不清楚,隻剩下一片灰蒙蒙的。就像是剛剛出土的文物一樣,看樣子已經十幾年藏身在桌子地下,沒有人翻開過了。
俞沅把封麵翻開以後。
封頁上麵寫著一行字,他看不懂,但是他猜測是法文。
這還不簡單?
俞沅直接掏出手機打開千度翻譯對準那行字掃描。
阿sir,時代變了。
人類進步的標誌之一就是懂得運用科技。
手機屏幕上很快就顯示了那行字的中文翻譯:愛是一種瘋病。
下麵的簽名也順便照了出來:羅曼。
羅曼不就是上次來找了他的那個人嗎,還跟他說了很多老板以前的事?
她是那個拋妻棄子渣男前妻的女兒。
由此可見,這本書是她的。
書名叫做《瘋狂奧蘭多》。
俞沅沒看過這本書,就直接在手機上查找了。
大概知道了是主角奧蘭多披荊斬棘打怪的故事,他對這種書不感興趣,隻是隨便翻了翻就合上了。
不說看不懂得靠機翻的文字,就說這各種各樣記不清的人名就已經足夠把他勸退了。
什魯傑羅、赫克托耳、羅多蒙特、曼迪卡爾多……笑死,一眼就暈了。
柏應洲看到他借著手機燈光在看書,嘴角含笑地走進來,剛想打趣他,在看到那本書以後就頓住了,嘴角的弧度也慢慢變得平直。
俞沅見他過來了,抬眼道:“這個是那個羅曼的書。”
柏應洲的聲音起伏不大,“嗯。”
俞沅看到影子的自己挺得端正,還借著燭光看外國名著,“我現在像不像個優雅的知識分子?”
他說了以後沒聽見柏應洲的回話,轉過頭看向他,隻見他表情陰翳,似乎想起了什不愉快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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