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初升,??金色的曙光鋪在廣袤的大地上,地平線上出現了黑壓壓的陰影,那是正在回城的南家的安保部隊。
“少主,町野市被變異鼠襲擊了。”安保部長放下終端,??向南邵匯報。
南邵靠在舷窗邊,??望著直升機下方平穩前進的裝甲車,??想到奧羅拉營地中大量變異生物,若有所思:“調虎離山?”
“少主總是這一針見血。”安保部長非常順口地拍了個馬屁,“鼠群往徐氏總部大樓匯聚,疑似目標徐家家主。”
“奧羅拉和徐嘉恩有勾結?”南邵順理成章猜測。
安保部長遲疑:“徐嘉恩在重監犯監獄,??沒有和外界聯係的渠道。”
“難說。”南邵好整以暇抱臂,??徐家內鬥他自然沒什壓力,??要是因此一蹶不振衰落下去,他還正好把町野市吃下來,??“徐嘉恩權謀不行,??搞技術是專業的,??誰知道他有沒有留什後手?徐嘉盈那有沒有求援?”
“目前沒有。”
“嗯。”南邵不免略感遺憾,??要是徐家頂不住,不得不求助南家,吞下町野市是一方麵,徐渺也會失去庇佑,??他這位高傲的未婚妻隻能依靠他時,會露出怎樣的表情呢?
他莫名有些期待。
變異鼠的屍體在內城區入口堆積成山,血水流成了河,散發出陣陣腐臭,徐家的安保實力不如南家,但也不容小覷。
沒有一隻變異鼠突破封鎖。
它們全部被電網、納米機器人殺死。
事實上要不是因為下大雨,??不能使用火焰噴射器,徐家的滅鼠效率還能更高一些。
而且就算變異鼠衝過了安保封鎖線,它們也會一頭撞上內城區的能量保護罩,在穿過保護罩的一瞬間湮滅。
內城區的保護罩能級遠高於外城區,變異鼠得往下不知挖多少公才能衝破。
雨勢漸小,天光大亮,黑暗的一夜終究還是過去了,一輛輛垃圾車開上街頭,收攏變異鼠屍體,以防病毒傳播,發生瘟疫。
到處都是失去親人的平民,《町野之聲》記者在外城區街巷中穿梭,拍攝采訪。
鏡頭懟到垂著頭遊魂一般遊蕩的女人臉上:“你好女士,你在找什嗎?”
女人抬起頭顱,露出被咬掉了半張臉,森森白骨與鮮紅牙床暴露在外的麵孔:“在找我的鼻子和嘴巴,我沒有錢整容,想撿回去請左醫生縫補一下。”
記者同情卻不解地問:“沒有錢整容,為什不進行義體改造呢?”
女人心平氣和反問:“在辦公室沒有工資領嗎?為什要當一名需要出外勤的記者,忍著惡臭采訪我們這些賤民呢?”
記者愣住。
女人垂下頭,繼續在廢墟尋找起來。
鏡頭移動到一名蹲在幾具破碎屍體前的小女孩臉上,她神色茫然,呆滯的目光從汙糟油膩的頭發下直直地看過來。
攝影師蹲下,仔細拍她的表情,記者將話筒伸到她嘴邊:“小妹妹,這是你的爸爸媽媽嗎?”
“……”
一陣漫長的沉默後,小女孩抱著一顆沾滿血汙的頭大哭起來:“媽媽,你怎啦?”
她哭得太大聲,引來了城市治安隊的目光,天一亮,鼠一滅,負責管理市容的治安隊就出現了,他們背著槍,行走在橫亙著屍體的貧民窟中,提醒還有親人的趕緊把屍體拖走,沒有親人的叫來運屍車,由公共財政出這筆錢。
旁邊正在拚湊孫女的老頭一把捂住小女孩嘴,點頭哈腰道:“抱歉,她不是有意產生噪音的。”
治安官漫不經心點了下頭:“下次注意。”
……
這一期的節目達到了最近三個月點擊率巔峰,許多市民為遭受災難的人們哭泣,網上點燃了一排排蠟燭,知名主播們對著鏡頭以淚洗麵,紛紛為逝者獻上安魂曲。
慈善家們捐獻愛心,幫助災民重建家園,甚至願意給他們提供工作機會。
坐在辦公室的記者們卻無比沉默。
吱呀一聲,門被大力推開,主編興衝衝地衝進屋子:“boss說要給我們發三個月獎金!”
氣氛凝重的辦公室空氣一滯,記者們沒精打采地抬起頭,主編疑惑道:“怎了?”
他伸出三根手指,大聲強調:“三個月!足夠你們好好揮霍一段時間了!淩樹,你不是上個月才預支了工資,投放尋找你哥哥的廣告嗎?有了這筆錢你還能投放三個月!芙蘭,你不是看中k家最新款包包很久了嗎?買起來!”
在主編的大力吆喝下,記者們臉上擠出燦爛笑容,紛紛說:“這可真是太好了。”
“謝謝老大,謝謝boss。”
“謝什,都是你們該得的,晚上聚個餐,慶祝一下。”主編眉開眼笑地說。
作為主編,他獲得了整整十二個月的獎金,他大手一揮,今晚他請客。
正當他安排一名員工搜索最近爆火的美食時,一名實習生衝進辦公室:“主編!殯儀館門口發生了聚眾示威!工作人員操作失誤,火化時把變異鼠骨灰和平民骨灰混在了一起!家屬無法接受,正在鬧事!”
主編一愣,隨即瞪大了眼睛:“那還愣著幹什?快快快,帶上家夥,全都去殯儀館!”
呼啦啦一群人起身,扛上長槍短炮,他帶著人一邊往外跑一邊問實習生,完全把說好的聚餐拋在了腦後:“還有其他媒體知道嗎?”
實習生道:“聽說《機械周刊》的人已經過去了。”
“該死的。”主編加快了步伐,“都給我跑起來!”
安保部長匯報殯儀館前的遊行,徐嘉盈道:“這種小事不要來問我,鼠群的行動軌跡確認了嗎?”
安保部長點頭,打開終端,放映通過全城監控跟蹤合成的變異鼠群行動路線:“確實是衝著您來的。”
“我有很多敵人。”徐嘉盈並不意外,“他們看起來很心急。”
安保部長惡狠狠道:“我們一定會把幕後黑手揪出來!”
“嗯。”徐嘉盈看向信息部長,“現在更重要的問題是,鼠群進攻時,‘恰好’武器庫中了病毒。這是同一夥人做的,還是兩夥人?我們的內部有沒有問題?
雖然武器庫的分係統有自己的防火牆,但我認為是時候對zero進行一次全麵檢查了,李容,你帶人加個班,對zero進行維護升級。”
信息部長點頭:“好的,我馬上去做。”
“這段時間要辛苦你,多帶人手巡邏。”徐嘉盈又看向安保部長,“我們以往太依賴人工智能,我希望借此機會,進行改革,增加人力投入,提高抗風險能力。”
安保部長腳後跟啪地靠在一起,抬手行禮:“是!”
徐渺醒來時,陽光穿過樹葉打在眼皮上,暖洋洋的,陰影隨著微風輕輕晃動,透過樹葉間隙,能看到一碧如洗的天空。
有那幾秒她沒反應過來,不知道自己為什會在這。
她不是剛高考完,舒舒服服窩在沙發喝奶茶看電視嗎?
媽媽讓她少看點電視,別熬壞了眼睛,她還不服氣地嘀咕:“不是你說高考完隨便玩的嘛。”
媽媽不讚同的責備聲仿佛還在耳邊響起,徐渺緩緩眨了下眼,翻身而起,坐在樹幹上捏了捏眉心。
她穿越了,發生了很多事,她已經不能再跟媽媽撒嬌了。
她抹掉臉上海水蒸發留下的鹽漬,感受到迎麵吹拂的微風,心情平靜。
她已經不會像剛穿越時那樣,一想到這件事就覺得委屈了。
她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自己身處一株大樹上,身下墊著許多草藥,散發出清苦的香味。
是驅趕蚊蟲的嗎?
難怪她能這安穩地睡到現在。
一隻阿墨躺在草藥堆,蜷著身體睡得不太安穩,時不時蹬一下腿,像在做噩夢。
發絲拂過毫無遮擋的麵龐,肌膚感到些許癢意,徐渺意識到阿墨看到了她的臉,知道了她的身份。
她手指敲了敲膝蓋,目光幽深。
盡管他們剛剛並肩作戰,盡管阿墨還將她拖到樹上,避免她在礁石旁曬成魚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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