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不將她作為誘餌的話, 你能夠保證在之後的每一天都絕對不會讓聯邦發現小葵和荒獸之間的異樣嗎?”
唐瑾明抬眼反問他:“如果做不到,那有沒有想過當那一天真的來臨時,你又該怎保護她?”
“……我會盡量避免她再和荒獸見麵。”布雷諾隻能給出這樣力所能及的回答。
唐瑾明溫和的目光中帶著審視:“能完全避免嗎?就像昨天荒獸進攻安全區時,你不得不帶著小葵出來救場……你能避免在數千人的性命, 隻選擇保全她一個人嗎?”
“還是說, 你能夠避免那些在昨天已經對小葵起了疑心的人放下對她的懷疑?”
1號流放者的語氣不疾不徐,卻字字句句都戳中執行官閣下心底隱秘微小的僥幸。
他昨天枯坐在辦公室複盤回憶了那久, 將整件事的點點滴滴都細想了無數遍……不就是因為知道自己突兀的舉動可能會留下破綻, 所以懷揣著某種逃避的心思不斷地推翻那些明明出現的破綻, 然後找盡借口安慰自己是在多想嗎?
隻是他的這些借口, 能夠在表麵上安撫住自己,卻被唐瑾明一眼看穿, 漏洞百出。
他明明還什都沒有告訴對方……這隻狐狸卻已經看著他走下去的那一步, 推演出了之後的數百步。
布雷諾的沉默讓唐瑾明輕歎了一聲:“你全都無法避免, 所以與其讓小葵在之後某一天突然成為他們的實驗體, 不如現在先想辦法打破他們的懷疑,把小葵身上那些看得見的[異樣]包裝成普通的誰都能有的能力,讓她從一顆蒙塵的珍珠, 偽裝成更平凡的魚目。”
“那你準備怎讓小葵不被猜疑的和荒獸接觸?”布雷諾選擇妥協。
“或許,可以先讓小家夥好好地哭一場。”唐瑾明眼尾輕彎,眼底惡趣味的算計使他一瞬間又成了小葵記憶中最常見到的“壞爸爸”。
布雷諾:“……”
所以這位前指揮官的父愛其實早就變質了吧?
根本不用做什, 這份奇怪的父愛打從一開始就沒剩多少, 也完全用不著別人質疑, 因為他自己根本沒想過遮掩。
“8號曾經做過和荒獸相關的實驗, 經過上百次的測試,他發現荒獸雖然完全失去理智,但某種情況下, 它們會表現的和普通野獸相似。”
迎著布雷諾驚愕的目光,唐瑾明無辜地笑道:“比如聽到幼崽的聲音,特別是哭聲。”
“……你瘋了嗎?敢讓8號在那多眼睛的注視下去做荒獸實驗?!”布雷諾一想到這個人溫和外表下有多瘋,想到他背著自己和聯邦搞得那些危險動作,手就不自覺地按上了腰間藏匿的武器。
“唔……冷靜點,小諾你難道沒發現我們已經跑題了嗎?我的時間可不多了,確定要繼續追究這種微不足道的小事嗎?”唐瑾明挑眉笑著,眼中的笑意卻根本掩藏不住眼底那份充滿了惡劣因子的挑釁。
布雷諾眼神陡然淩厲:“1號,注意你的稱呼!”
“好吧。”唐瑾明重新調整表情,不過在恢複正經之前,他還是感歎了一句:“難怪2號和3號都喜歡這逗7號那小孩。”
布雷諾:“……”
別以為他沒聽出來這隻狐狸是在故意說他也是小孩!
等到話題重回正經,唐瑾明對自家女兒的另一位監護人保證道:“放心,我的目的隻是讓小葵更安全的同時,順便給那些人找點事做,勸勸他們不要天天閑得沒事把眼珠子盯在我們身上不放。”
“等他們懷疑坐實之前,你再親手打消他們的懷疑。”
唐瑾明說到這,一雙狐狸眼微微眯起,惡劣的冷漠一閃而逝:“想想他們坐立不安擔心受怕好些天,剛準備狠下心放棄我們這多[利益]準備摧毀整顆星球的時候,突然被你用行動告知一切猜疑都是源自內心的不安作祟,實際上隻是件再平凡正常不過的事情……”
“一想到那群老家夥臉上的表情會有多精彩,我就很想用掉小諾你手那唯一的一次通訊機會,當著麵看看熱鬧。”
前麵布雷諾還聽得很認真,可等這隻狐狸越說越奇怪,越說越離譜的時候,他已經防備地握住了武器,順便將以往嫌惡的星環牢牢捏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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