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葵軟綿綿趴在09a1懷, 閉著眼睛感覺眼前全是飛來飛去黑漆漆的星星,腦袋像是進了好多好多水一樣晃晃蕩蕩……
09a1伸手把小家夥給扶穩了,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 但看懷幼崽皺巴著五官的可憐模樣,多多少少能夠猜到那一丟丟。
畢竟她每次調皮搗蛋被教訓就會做出這種表情,所以就算是遇到了什危險,那危險的源頭也肯定來自於她親近的人, 且沒有什明顯的惡意。
而深淵之中,濃鬱到化不開的黑依然存在,哪怕眾人試著將所有探照設備都打開,明亮的光源也很難突破兩米的距離就被黑暗所吞噬殆盡。
“都小心一點, 我們往聲源方向走, 不要降低防備,隨時準備應對危險。”5號叮囑完後,自己領著另外幾個編號靠前的流放者先走在了前麵。
幼崽的那縷精神力好不容易從暈眩中緩過勁來,也屁顛屁顛跟了上去。
這次它選擇趴在5號叔叔已經長出了短茬頭發的腦袋上。
反正精神力又沒有實體,她也不嫌紮得慌。
所有人屏氣凝神小心翼翼地前行,隨著時間一點一滴過去,他們所能聽到的聲音也就越發的清晰。
小葵趴在5號叔叔腦袋上, 注意力卻放在了他們腳下。
剛才落下來的時候,就有人用光照亮了腳下進行查看, 那時候他們看到的是和外界沒有什區別的黃沙, 所以就算是教微微陷進麵, 柔軟的踩壓感也沒有讓他們發現什異樣。
可當他們前行了至少半個小時後,小葵的精神力觸須百無聊賴地扒著5號叔叔短短的頭發,伸長了觸須往下[看]。
光源照向前方,因此他們腳下的路幾乎是全黑, 那種濃厚如墨的暗色讓人很難注意到腳下的變化。
可當小葵低頭看時,即使沒有光,她也能夠像在暗室那樣清晰地看到叔叔姨姨們腳下踩著的沙子正在逐漸變白。
這份白被濃鬱的黑所掩蓋,沒有人發現腳下的黃沙已經變成了白沙。
小葵見過這種白沙。
經常見,天天見。
安全區外附近一公的範圍,幾乎都是紅沙和白沙交織。
是被血染透的紅。
是屍體枯骨風化後的白。
稚嫩的精神力觸須輕輕勾住5號的腳踝,無聲製止了他即將落下的腳步。
“小葵怎了?”5號邊問,邊下意識低頭。
手的光也跟著落往腳下。
近乎刺眼的明亮光束,將本就泛白的骨沙映照得慘白,讓看清腳下景象的每一個人,後脖頸都不由生出一層白毛汗。
他們已經夠警惕了,可腳下的變化到底是從什時候開始的?
這些白色的沙,眼熟到讓他們每個人都毛骨悚然。
要死多少生命才會有這厚的骨沙?
更何況他們還不知道前方和左右的路到底有多遠,這片深淵下麵的地域到底有多廣袤。
設想一下,如果到處都是這種骨沙的話……就算是把外麵那些荒獸全殺死在這,應該也還不夠吧?
“都小心一點。”
眾人腦海中的弦再一次緊繃起來。
小葵又趴回了5號叔叔頭頂,晃悠著細小稚嫩的觸須,安靜捕捉黑暗中遠遠近近隱約傳來的聲音。
當他們順著一個方向越走越近時,這次不用再屏息,也能夠清晰聽到黑暗中那讓人頭皮發麻的聲音了。
“是母蟲生產時的嗡鳴聲!!!”
“是母蟲!!”
“前麵一定有一隻母蟲!!”
“不!不對——黑暗在動!!”
耳邊響起的全都是彼此篤定急促的聲音,但唯有最後那聲提醒,讓剛才還有點混亂的眾人,全都不約而同地停下腳步,驚駭地望向身邊無處不在的黑暗。
黑暗在動——
明亮的光線照射著某一處黑暗。
當所有人都安靜停下來,緊緊注視著它時,才發現這片黑暗的確是在自己湧動的。
它緩慢地侵蝕著光亮,一點點將本該照射出一米遠的光吞噬得隻剩下不到半米。
但之前大家一直在走動間,為了保存光源能量,也是分開在進行照射,所以這些變化很難被發現。
可當大家都不再動作時,這些細微的變化就再也不容被忽視。
黑暗一寸寸將他們包圍,黑暗中影影綽綽的嗡鳴聲也越來越近,像是混雜在這濃墨般的漆黑中,從四麵八方將他們包圍。
偏偏除了疑似母蟲生產時發出的嗡鳴聲以外,之前他們聽到的什荒獸聲音全都消失一空。
那種被反襯出的絕對寂靜,讓每個人都像是墜入深海,黑色的海水將他們渾身包裹起來,然後一點點拉扯擠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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