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眼適應了而黑暗之後四周開始變得亮了起來。蔣瓏在前雙手插兜逆風而走,完全看不到人工的光點後才停了下來,寂靜的看著麵前喧鬧的海。
內心真正的情緒終於能夠顯露出來,整個人罩在一片濃鬱不散的落寞中。他想閉眼感受海風,傾聽海浪,卻沒辦控製緊盯大海遠處的雙眼。仿佛隻有看穿了這片海,才能將心中的鬱結全部吐出。
海風將白色的襯衣鼓起,顯得人越發瘦小。
芮陽站在蔣瓏身後,木然的看著他的背影。她太懂得人需要一個人安靜的地方,去排解內心的情緒和想法。
時間應該是過了好久,芮陽累了,因為今晚想看海的不是她。
她走到附近的一塊石頭上坐下,一邊整理被吹散的頭發,一邊看著海邊的青年。
“甜蜜蜜,我笑得甜蜜蜜。”
海邊的人傻子似的,用男人粗獷的聲音大聲唱著這首溫軟甜蜜的歌。
他一定是想大喊,可是他好麵子連大喊也不願意。
簡單的幾句後,蔣瓏忘詞了,他停了下來,低頭深呼吸,感覺是比剛才輕鬆多了。
“我好像沒跟你說對不起。”
他的聲音恢複得飽滿的高調,朝芮陽大聲的喊。
“你有想過要說對不起嗎?”
芮陽將手攏在嘴邊,大聲回應。
“有啊!”蔣瓏答道,隨後踱步走到芮陽麵前。“我的意思是,我不想和你吵架、鬧別扭。你也和他們不一樣。”
“我也做的不對,沒控製住情緒。”
“我知道。你說過的。況且我也沒少遭啊。”
蔣瓏坐到芮陽身邊。在信任與不信間搖擺不定,不甘心的沉默著。他不敢講出自己在顧及什所以開不了口,又極其希望能夠向對方講述。
在乎與渴望有時候竟然是矛盾著的。他很在乎是否能夠相信芮陽這件事,又渴望能夠向她傾訴得到她的理解。
“你呢?是不是心有事?”
“沒有。”蔣瓏立馬否認。
不過芮陽是一個對情緒非常敏感的人,她確定蔣瓏此時一定藏著一處恐懼。憂鬱不同於內斂,過度憂鬱會顯現出對自己和旁人的攻擊性,如果僅僅隻是不滿,那他表現出來的應該是外向而直接的憤怒,隻有恐懼才會帶出惱羞成怒這種內向且逃避的憤怒。
她很快開口排查。
“爺爺很關心你啊,不知道你在璽元的感覺怎樣。”
蔣瓏垂著頭沒有反應,芮陽繼續。看不清他的細微表情,隻能專注於他的語調。
“他提起了鴻元的事。說有一個單子最近就要交貨了,要你好好做。我猜他是在擔心可能有問題。”
蔣瓏仍然沒有反應。
“所以我才去喊你回來的。最近我都和蔣欽在一起,陪他上課,他擊劍練得很好,上禮拜的小考分數也不錯。”
“是嗎?你陪他去上課啦?”
蔣瓏終於開口了。
“對啊。我記起你15歲的時候,好像真的沒有他這努力唉。”
“所以你就那喜歡陪著他?”他的聲調變了。
“你很在意他嗎?”
“我?”蔣瓏打量芮陽,皺著眉微微將身體後倚。
這是他對芮陽的拒絕,心中對她的猜忌也提到了高點。
“我也很在意他,所以才親近他,這不是你希望我做的嗎?不過我始終覺得他不如你。”芮陽表忠心。
“你騙人。”扯去心中的顧慮,蔣瓏大聲反駁。“你看到的我也在看,我還去調查過。你知道他在enterpriseresouringgame的表現嗎?你知道他跟我說過的那些話,那的透徹、理性,他才16歲。”
麵前的人突然情緒有些激動,芮陽卻覺得小題大做,有抑鬱症又不算蠢的人講話都有那些看破的味道,常人當然覺得透徹和理性。
“你在害怕?”
“我。怕會怎樣?我是那慫的人嗎?”
蔣瓏突然冷靜,僅僅是片刻,他的激動像是蛋糕上的奶油,一刀抹去。
“他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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