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白天算了副命,說我有百日吉凶。
需得去東南方一千處躲避。
正好我在家待得也煩懣了。
此行一則出去燒個香,祈禱平安無事。
二則見見沿途風景,增長見聞。
三則順道做些生意。
小乙就留下看管家的庫房鑰匙,今日和李固做了交割,我明天讓李固準備十輛太平車子,收拾收拾便出發了。”
燕青起身稟報:“主人在上,需聽小乙一言。
此去山東泰安州,正要從梁山泊邊經過。
近年那邊出了一夥大寇,橫掃山東,震驚朝野,官兵不敢近。
主人要去燒香,還是等朝廷平了匪患再說吧。
莫要聽那算命的胡說八道。
那廝說不定就是梁山上的歹人,假裝道士來賺主人去那落草。
隻可惜小乙白天不在,要不然非當眾揭穿他不可。”
盧俊義卻道:“哼,休得胡言,誰人敢來賺我?梁山泊那夥賊男女有甚打緊,我視之如同草芥,此行正好路過梁山泊,也要捉他兩個賊寇來,好顯露顯露我的本事。把我一身本領傳揚天下,方才算男子漢大丈夫。”
話音未落,打屏風後麵走出一個娘子,正是盧員外之妻,年方二姓賈。
已經嫁給了盧員,琴瑟和諧,從未鬧過矛盾。
她後麵還跟著一個身材瘦弱的漢子。
卻是管家李固。
兩人進到房中,不露聲色的對視了一眼。
娘子賈氏道:“丈夫,我跟你說了多少次,外出一,不如屋。外麵再好,沒有家好。你可別聽那算命的胡說八道,放下偌大的家業,去山東那龍潭虎穴擔驚受怕。隻在家中,清心寡欲,誦經禮佛,又能有什事?”
盧俊義並不聽娘子勸解:“婦道人家,曉得什。這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自古災禍出自人口,必主吉凶。我主意已定,你等不得再勸。”
燕青知道盧俊義是個順毛驢,越是違逆他,他就越要做。
“主人,小乙托主人之福,學的些槍棒傍身。不是小乙說嘴,此次一路前去,有我跟著,路上即便有些草寇,小人也能發落個,不需主人動手。還請留下李都管看家,小人服侍主人走這一遭。”
盧俊義說:“我這次去也要順道做些買賣,你又不懂這些,李固知道行商諸事,能幫我省下不少力氣。所以才留你在家看守。家中有的是賬房先生,管賬之事不必你做,隻叫你看著家,別出亂子就行。”
李固眼睛一轉,說道:“員外說的是啊!正所謂養兵千日,用在一時。我李固承蒙員外大恩日久,今天要我隨行,絕無二話可言,小乙哥你就好好留下看家,有我在,保證把員外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盧俊義見李固這說,頓時感覺自己平日沒白照顧他:“好,若都能如李固這般,到叫我省了不少心。”
燕青歎了口氣,盧俊義就是個倔脾氣,決定的事情,萬難更改。
隻是那往日偷奸耍滑,逢難便躲的李固今天怎如此熱心。
到叫燕小乙死活想不明白。
散了之後。
李固立刻去安排行李。
準備了十輛太平車子,叫了十個車夫,幾十頭拉車的牲口。
把行李裝上車,將貨物綁好。
第二天。
盧俊義交代好了一應事務,收拾好東西在家門口準備出發。
卻見他怎生打扮:
頭戴範陽氈笠,拳頭大小紅纓。
斜紋緞子布料,白青行纏抓住襪口。
軟絹麻鞋,腰懸一把雁翎刀。
手持一條哨棒,住著棍腳。
他準備好了一切,囑咐娘子道:“你好生看家,長則三個月,短則日我便回來。”
賈氏也說:“丈夫路上小心,頻寄家書回來,也讓家中知道你的平安。”
燕青也拜了再拜。
盧俊義吩咐道:“你在家,凡事向前。切不可出去胡混。”
“主人在上,小乙一定不敢偷奸耍滑。”
盧俊義點頭,招呼人便要出發。
李固也拜別了賈氏,轉身下台階。
誰想得到,他竟然左腳絆了右腳從台階上摔了下去。
“哎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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